越白安在常人眼中看来一直很奇怪,但因为越家还有位女儿身的大老板,是以越白安的奇怪便显得没那么突出。
也是从认识她开始,墨云深才知道这世上竟还有这样的女子。
她似乎从不觉得嫁人与生子有何重要,从她偶尔的话语中他能听得出来,即使她将来离开他,她也不打算再嫁,只想一个人在这世上生活,看大好河山,品天下美食。
他并非感受不到她的情意,因为她已不再说等他遇见了更好的人,她就会主动离开,而变作了如果他之后遇见更好的人,她会吃醋,所以她宁愿早些离开。
她竟能在面对感情时如此清醒,若她是对着旁人说起这些话,他只会觉得钦佩。
但她没有旁人。
她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不足以让她放弃王府宫苑之外广阔的天地的人,是他。
墨云深自嘲地轻笑了一声:“我父汗能做到的事,你却笃定我做不到。”
“那我又如何能确定我是母妃,而并非图雅公主。”
越白安这话刚说出口便后悔了,无论如何,她也不该拿这些和他爹娘相关的旧事来例举。
但她却不知该如何挽回,只能住了嘴,抿唇看向他。
墨云深原本搭在案上舒展开来的手忽然收紧,他似乎忍了很久才能继续保持平静的神态继续面对她。
“御医专程给你开了避孕的药物?”
她的药是她自己从越家旧宅中带出来的,自然不是御医专程开的。但面对着裴御医,她也只能这般胡诌。
“不是,是我从家里带来的。”
越白安不想瞒他,也知道自己瞒不住他,索性如实相告。
“我之前便同你说过,不想要孩子。”
她不敢去看他的神情,说完这一句后便匆匆地拿起案上的茶壶:“茶水都没了,我去叫风芊她们添上。”
墨云深没有拦她,但等她再次回到厢房的时候,诸淮已经搀着他离开了主院,笑歌去端药时恰好看到,说是他去了书房。
“那你先把药给他送过去。”
越白安努力保持着微笑,她将茶壶放回桌上,自己则回到了主屋内间。
“您的药细语已经去看着了,我给王爷送了药就来陪您。”
笑歌心知两人必定是又吵了一架,一时心里也不禁惴惴不安。
本想让越白安去给墨云深送药,但想着她也有了身孕不宜奔波,笑歌一咬牙,还是自己送了过去。
等到笑歌回到主屋的时候,便见越白安正盯着自己的小腹发呆。
她微微一笑,走到越白安身侧将窗子推开了些:“天气暖了,窗子打开些您还能闻着些花香。”
越白安轻轻“嗯”了一声,笑歌见她又恢复了几天前那般失魂落魄的模样,终是叹了口气:“王妃您这又是何苦。”
“我方才和细语去拿您安胎的方子,御医说您虽然吃过避孕的药物,但这胎才刚刚半个月多,从现在开始及早调理,一定没问题。”
笑歌见她的表情依然没什么变化,却还是硬着头皮道:“何必要隐隐透露出不想要这个孩子的意思让王爷生气呢。”
越白安终于有了点反应,她看向笑歌,犹豫了很久,才缓缓开了口:“的确是我的错。”
“我父亲越元,是一代名相。”
越白安示意笑歌坐在自己的对面,又把案上的糕点给她推了过去:“他辅佐帝王,鞠躬尽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