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暗黑的血污,成片的灰尘,一一擦拭干净,衣服上的暂时不打理,就这么留着。清洁完毕,魏柯才看到那人唇上狰狞的伤痕,下唇几乎被咬烂了,皮肉外翻,丝丝血液渗出,惨不忍睹。一定是刚才疼得厉害咬伤的,之前竟然没有及时发现,往她嘴里塞个东西防止她咬伤自己,魏柯为自己的粗心傲慢不已。小心翼翼地用湿毛巾拭去嘴角的斑斑血渍,那人疼醒了,含糊的呻吟,不快的锁眉。
魏柯立即停手,等候那人睡沉了,他以更轻柔的动作继续清理唇边残留的污秽。待会去校医室买些药替她包扎,不然明天小腿嘴唇发炎化脓就麻烦了。魏柯换过几盆水,挂好毛巾,心里计划买些什么药。
走出卫生间,不经意间瞥了沙发上的人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距离太远,唇部的伤口好像收拢了不少。魏柯起初怀疑自己的眼睛太过紧张出现幻觉,走近了看,确认自己的眼睛视力没有问题,她的伤口确实在迅速自我愈合。
魏柯打消买药的打算,静待那人奇特的体质修复大大小小的伤口。他已经见怪不怪,她隐藏的秘密他不过看见了冰山一角,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在他看来,她身上发生再怎么不可思议的事都理所当然,伤口奇迹般的自愈速度根本不算什么,她变成天使飞走,他也会默默的目送她翱翔天际,将她当做秘密永远留在心底。
他和她终究不是一类人,两个人的世界就像平行线永不相交。他心里明白,她迟早要回到自己的世界,剩下黯然伤神的他。但是现在,她躺在沙发上,毫无戒备的熟睡,睡容恬静。魏柯笑了笑,一下一下的抚摸那人的头发,指尖传来丝滑柔软的质感,鼻尖萦绕血与洗发露混合的味道,奇妙的安心。
朦胧中,头发柔顺的滑落,头皮微微发麻,意外的舒适。温暖划过我的发,我的额,落在我的脸上。我不自在的稍一动弹,温暖随风消逝。心里一空,有些贪恋那温暖,安静下来,温度重新覆在我的发。
微微放松了神经,我知道,温暖的主人不会伤害我,此刻那人值得信赖,只是这一刻,明天醒了,就是过去式了。不管我和这个叫做魏柯的十八岁大男孩之间是否曾有过什么,那不过是一场荒唐戏梦。事到如今,无论是真情游戏还是青春的朦胧暧昧,都该结束了不是吗?
夜深人静,眼角悄悄滑落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温热潮湿。冰凉的眼角一暖,柔软蜻蜓点水般掠过泪痕。黑暗中的泪,融入另一个人的血液。
魏柯沉默的坐在沙发边上,守候最后的安然时光,舌尖味蕾苦涩。
这一觉睡了很久很久,时间长得我怀疑,是不是我潜意识里在逃避现实,不愿苏醒,直面曝光悲惨。
第二天夕阳坠落窗户的地平线,晚霞绯红。
抬起沉重的眼皮,第一眼看见的是单人间单调陈旧的天花板,踱了一层柔和的橘红色。头一回见到暗沉的单人间这么温馨,微微愣了一会,吃力地起身,魏柯落寞的影子落入视线里。
循着影子看见它的主人双手抱膝,背靠沙发,双眼通红,胡子拉碴,青白的脸庞疲倦憔悴,岁月一夜之间催人老。我差点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魏柯,我所认识的一班班长魏柯。什么时候,他成了这副样子,疲惫不堪的眼神,骤然幽深的瞳孔,陌生的距离感。一个晚上的时间流逝,我不知道我看见的这个人还是不是魏柯,我看不透的那双的眼睛里,隐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十八岁的少年,黯淡无光的眸子底下潜伏深不见底的城府,吞噬了青春的稚嫩青涩。
苏醒的那一刻,四肢酸软。瞬间无比敏锐的感觉到,身体里流失的不只是力气,还有别的什么东西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