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便找了个机会,借着透透气的由头,溜出了包厢。
东翠半身伏在走廊上,睁大了眼睛在酒楼里四处逡巡,顺便瞧瞧这闻名四方的酒楼里来往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人物。因着马球大赛的缘故,四疆八城均有人来,一时间酒楼倒是齐聚了不少奇人异士,或看热闹的,或逐鹿金靴的,或刺探情报的,又或包藏祸心的…
东翠瞧见了对面半掩着门的包厢里有梳着小辫子的眼窝深邃的男人,还有他们带来的腰肢柔软金纱蒙面的性感女人。东翠觉得新奇,这些装束的人,她也只是在书中看过,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
突然眼前白光一闪,“锃”的一声,插在东翠耳边柱子上的匕首还在嗡嗡作响。
东翠想骂人…
抬眼就看见对面包厢的小辫子男人,用鹰一样的眼睛,盯着她,满含警告意味。
东翠看了眼匕首,心里翻了个白眼,看都不让看,心里定是有鬼!匕首你不要我要,哼!
伸手拔下匕首,挑衅似的看着那人的眼睛,把匕首塞进了自己的袖口。
东翠看见那人要起身,十分自觉的下楼躲进了一楼的人流中,眼角瞥见那人身材健硕,毛发旺盛,站在二楼的走廊,却如身处原野上的狮子一般,他在向下巡视。东翠觉得有点儿慌,她估摸着自己好像闯祸了。
那个狮子一样的男人,像是锁定了自己的目标一般,不紧不慢地一步一步地像猎物逼近,这个人仿佛有着天生的瘆人的气场,他的出现仿佛是一定要见血光的,让人不自觉地想后退逃跑。原本吵吵闹闹、挤挤攘攘的一楼大厅,仿佛收到了某种神秘的指令,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鬼使神差地给这个神秘的巨大男人让出一条通道。
这下好了,东翠刚才还担心这人一身皮毛,头发又这么张狂,占地面积太大挤过来肯定造型都乱了。
东翠觉得自己应该也自觉一点,刚想自归开路大军,就被人拽住了后领子…
竟然被拽住了后领子!你想一想这个画面!东翠觉得这样显得自己很没有能耐。
“我说,好歹我也是一姑娘,您先把手松了行吗?”
“……”那人好像嗤笑了一声,便松了手。
“你这小姑娘胆量倒是不小。”
“谢谢。”东翠笑,权当夸奖。
“只是,这是一种愚蠢的勇气。”那个人也笑,“年轻人,也应该知道哪些人该惹,哪些人又惹不起。”嗓音低沉粗粝,带着广阔草原的味道。
东翠仰着脑袋,这人长得也忒高了点儿,道:“所以呢?你是找我什么事儿?”
“只是因为我瞧了你一眼?还是…来找我要这把匕首的?”
东翠从袖口里掏出那把造型奇异的弯刀。
刀锋一出,四下净是倒抽凉气的声音。
这个男人是北域草原的王,查尔巴干·哈特根,只有这个人才有把“王”字刻在刀尖上的资格。
狮子一样的男人上下瞧了她一眼:“匕首送你了。”转身之前又留了句,“下回再不收收你那天大的胆子,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这个女孩儿只是单纯地瞧了他一眼,也许是出于好奇,也许是出于其它,但绝不会是他刚才所想的缘故,他一身戎马征战了几十年,看人的准头还是有的。
东翠不太在意地把匕首收进了袖口里。
众人惊诧,世人皆知只有查尔巴干一人的刀尖上刻着“王”字,刀刃即令牌,见刀如面。这个姑娘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