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铁牛舞得正得意,听小童这么一喊,心中十分恼怒,想发作,却又不敢。一来平常吃这小童的亏太多;一来这小童也常关照自己,急躁莽撞闯了祸,多亏这小童遮掩。便停了下来,垂手道:“还请三哥指教!”态度却不甚恭敬。
小童早在等这句话,顺手抄起一根木棍,跳进场来,“叱”了一声,挽个剑花,随意刺出一剑,嘴里念道:“刺,关键在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又快又狠,有鹞刺、鹤刺、雁刺、鹰刺等等……”只见他在空中翻腾,木棍不时刺出,变换了十数种刺法,姿势优美,洒脱至极。
小童落到地上,一双眼睛又大又圆,一张小脸红扑扑热腾腾,煞是可爱。玉儿不由得偷笑。这两个童子,一个粗笨如水牛,一个俊秀如女子,都挽着两个发髻,脑后垂着一缕黄发,着一样的蓝布短衫……对比格外鲜明、强烈……
“像我刚才使的方叫剑法!”小童道:“你使的根本便不是剑法,棍法也不是,刀法也不像,倒有几分像鞭法,对,就是鞭法。”
一旁杨广插嘴道:“原来你使的不是剑法,一口一句‘刺你一剑,劈你一剑’,却都是瞎说。剑法甚是难学,身子要轻巧,头脑要灵活,似你这般粗笨,怎么学也学不会。劳而无功,不如放弃。”
程铁牛受不了杨广的冷嘲热讽,便道:“三哥,你使的剑法看是好看,却不好用。”
小童道:“你使的鞭法敢情好用……”
程铁牛道:“三哥,俺向来让着你,但你也别太小看俺了。俺娘说俺有出息,跟上了两个好师傅。那天终南山中有名的徐药师过来也说我有出息,将来少不了大富大贵,虽然不比你是世家出身,也是天地间一号人物。”
小童道:“那是徐学究乱说,当不得真。他要拜我爹爹为师,我爹爹还没有决定收不收他哩!他要拜我姑姑为师,我姑姑虽然收了他,但那是他跪了3天3夜、磕头9999个的缘故。我姑姑说本来不想收他,他不是学剑术的料,去学玄道倒是不差的……”
程铁牛道:“秦大哥也说我有出息。”
小童挥手道:“秦大哥说的也不算。”
程铁牛道:“三哥,你竟如此托大,连大哥也不敬重了!我们仨结拜为兄弟,交换生辰八字,排定了大哥、二哥、三哥的顺序,头磕了,酒喝了,你不认大哥、二哥了,你的眼里就只有你自己了。”
玉儿在一旁暗笑,原来这浑小子三哥长三哥短地唤这小童是这个原因。
小童道:“自家兄弟更要说实话!兄弟间不说实话还向谁说实话?当时我就讲了,论学识,我是老大;论武艺,我也是老大;论年龄,秦大哥是老大!”
“狂妄的家伙,瓜藤上才结了蒂子,就如此托大!不知天高地厚!”中年儒士叱道。
“爹,君子坦荡荡,难道不应该有话直说吗?”小童道。
“有话直说不等于自命不凡,高高在上。这世上藏龙卧虎,你那点浅薄道行还是趁早收起来吧!你总是说你武艺高强,我看不一定打得过铁牛。”儒士道。
小童道:“爹,铁牛是我手下败将,我还打不过他吗?除非他不是程铁牛!”
儒士道:“我看他没败!有哪一次铁牛认输了?有哪一次铁牛投降了?不认输不投降,这叫气节!我十分欣赏。”
“就是!”程铁牛道:“我就不认输不投降。来来来,今天我们再打,指不定你打不过我。”
小童道:“手下败将敢来挑衅?”
两人摩拳擦掌,便要打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