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一声‘姐姐’,你日后可就得帮着他了,”孙安锦打趣道,“姐姐是要照顾弟弟的。”
“那是自然。”百一叶想着这小子看着老实得很,谅他也不会闹出什么大乱子来,一口应下。
仉清扬这边听着孙安锦同百一叶两个打趣,句句说着自己,却全然没管自己的意思,不由有些恼了,张口道:“我只认孙姐姐一个姐姐!”说完,竟头也不回地追着孙汝离开的方向去了,剩孙安锦同百一叶两个面面相觑。
“你家这小子瞧不上我这个姐姐呢。”百一叶一笑,对孙安锦道。
“咳,小孩子脾气,别往心里去。”孙安锦掩唇轻咳一声,试图缓解尴尬,“这孩子嘴上硬,心里说不定已经认了你了。”
二人又聊一阵,一齐又去逛了西市,说说笑笑,直到黄昏才分开。分别时孙安锦一想到百一叶过不久也要到京城去了,心里一酸,脸上的笑容也勉强起来。
“好啦,我又不是现在走,”百一叶虽说心思不及孙安锦细腻,但也是善于观人颜色的,此时瞧出了孙安锦难过,自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出言安慰道,“日后你可以去京城看我啊,到时候我带着你逛京城的集市,说不定更加热闹。”
孙安锦心里想着,自己这辈子怕是不能回去京城,却又没法同百一叶解释,不由更加难过起来。百一叶只当自己不会安慰人,见孙安锦愈发难过,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匆匆与她道别,约有空再一起来逛。孙安锦看着她渐渐离开了眼前的暮色,眼中的泪终于流了出来。
想她从宫中逃出,今生再想到哪里去都不是不可能的,唯独回去京城是想都不敢想。偏偏身边的人一个个又都往京城去,这不叫她与人诀别吗?
“喂,你哭什么?”正在伤心时,忽闻旁边有个少年的声音。这声音很久没听过了,以至于孙安锦没立刻认出这少年来。
“伤心了就哭,有什么问的?”孙安锦抹了眼泪,循着声音看去,只见矮墙边坐着个衣衫破旧的少年,少年身侧摆着一只旧碗,还摆着几本已被翻烂的书。
“你是……张粟?”孙安锦许久没见到张粟,一时不敢认。自从他二人那日争论后,张粟就一直不愿意见孙安锦,故而每次孙安锦来西市,他都是躲得远远的。孙安锦本有心找张粟讲个和,但一直寻他不到,到后来心里也有了气,不再找了。渐渐的,二人也不再刻意相避,只是成了陌路人,就算对方在眼前走过,也全当没看见。说来二人到底还是少年心性,都觉得对方当初并没什么大错,既想和好,又碍着面子不与对方说话,是以拖到现在,二人才算是再次说上了话。
“孙小姐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这小叫化也对。”张粟不明白孙安锦为何站在街上落泪,本是想安慰几句,可话到了嘴边又成了另一回事。
“你是张粟,”孙安锦近来多历了些事,又得敬观月和孙汝教导,心性较从前已有改变,故并不在意张粟方才那句似乎是在嘲讽的话,“好久不见了,你……过得如何?”孙安锦看着张粟身上的破衣和地上旧碗里的沙土,就知道他过得并不如意,可二人许久不曾交谈,一时也不知从何处聊起。
“叫花嘛,虽然吃穿没你好,但自自在在的也没啥烦心事儿。”张粟颇不以为意道,“你哭什么?大街上抹眼泪儿,丢不丢脸?”
“你过得自自在在,怎的我就不能自在了?我想哭就哭,又没人管得着。”孙安锦虽说心性有所成长,但到底还是个孩子,听张粟讲话不客气,立刻反唇相讥。
“行行行,没人管你,”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