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斯想着,心就痛的越发厉害,干涸的眼角却已然流不出半点泪来。她合上哭肿了的眼睛,倒在榻上,任自己睡去。
“你父母已将你卖与了我,以后你就是我府里的奴婢了”
“你这贱婢,滚出去!”
“小叫花子!也不看看是谁的地盘!给我往死里打!”
“毫无长进!一块朽木!你若再不悔过,就不再是我玄清的弟子!”
“不要!不要!啊——”净圆一声低咽的惨叫,双眼陡然睁开,惊恐地瞧着四周,良久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梦里乱七八糟的声音逼得她发狂。
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以为只要真心相待就会得到回报,可不是这样。扪心自问,她真的对玄清很尽心。可师父,永远不会满意,甚至——
又是一阵哽咽,净圆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从床上爬起来,连鞋都未穿,举着烛台飞奔到玄清的门口。
叩门——叩门。眼前是高不及腰的小徒儿,头发凌乱,双眼红肿。在这深秋夜里只穿了一件单衣,还光着脚。这是做什么?想借生病来求自己宽宥吗?不知不觉中玄清皱起了眉。正要习惯性的教训,小徒弟先“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师父,净圆知错了,我真心悔过了。求师父不要赶我走,求求师父——求求师父~”
小徒弟疯魔似的磕头,每磕一下,额头上的血印子就深一分。玄清便是铁打的心此刻都要融化了。扶起了净圆,柔和地说:“真心悔过,为师就不会将你逐出师门。”
“是真心的,我不该对师长无礼的。明日我就去向方丈师叔道歉请罪,可以吗师父?”净圆扯着玄清的衣袖。
“好。”玄清点头,欣慰地摸摸她的头。
“那净圆告退了。”
“夜深露重,你今晚睡为师房里。”玄清替她拿着沉重的烛台,牵着她的小手。
“师父怎么把烛台吹灭了?”房里只剩下柔和如水的月光,掩映庭前松竹。
“扫地恐伤蝼蚁命,为怜飞蛾莫点灯。”
“师父慈悲。”净圆往他身上蹭了蹭。
玄清的脚步一滞,握着她的手松了松,“净圆不必奉承为师。”
净圆尴尬地笑笑,小手反握住玄清的大手,“今后不会了,师父别恼。”
“为师没有生气。”玄清不懂自己为何多此一举想解释清楚。
“好了,上床歇息吧。”
“不用不用,师父睡榻上,我睡地上就好了。
“地上凉。”
“师自座卧床,恒用净衬褥。所有床椅等,不得沙弥座。佛祖的规矩净圆记着呢。师父快些睡吧。”她说着躺在玄清床前的地上,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玄清没有上床,立在原地看着地上蜷着的孩子,幽微地叹息。受罚时半句认错的话都不肯说,明明知错了还嘴硬,真是矛盾的孩子。不过再怎样终究是他玄清的弟子,总不能叫别人肆意为难了去。
接着月光,一道白色的身影从榻上下来,用被子包起地上冷得瑟瑟发抖的人儿,安稳放到床上。那白色的身影又轻手轻脚的帮小人儿被打的皮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