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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章
常的温和有礼。“叫般王子见笑了”玄清从茶盘中端起紫砂的茶壶,动作熟练优雅地帮处月般添满了茶。“镇水寺偏远,鲜有贵客。贫僧久居山野,荒废了尊客之仪,还望般王子见谅。”合理合度的解释与赔罪的背后是近乎霸道甚至不分黑白的维护。

    “这关清什么事。身边的人多,出了差错也是难免的。”无视净圆怨恨得想撕了自己的气场,他拿起净圆刚才放在玄清面前她新写的论疏,扫了两眼。“文笔和见底……不过尔尔。云何以住,应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这是金刚经的核心。六祖偈语:”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你这论疏通篇不过在围绕这两句牵强附会的解释,毫无自己的见解。金刚经是破相显体,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两句,乃体用并显。云何体用?应无所住是体,而生其心是用,用不离体,体不离用。应无所住,既不着有;而生其心,亦不落无,方是《金刚》本旨。你这论疏最出色的就算是字迹尚能入眼。不过我瞧着笔锋间是圣僧的风骨。是仿了你师父的字吧,终究是画龙难画骨,成了这四不像的模样……

    “般王子”玄清脸色微沉,眉间蹙起,“般王子对金刚经的见解独到,贫僧受教。般王子之智如草原最机敏的雄鹰,岂是小徒能比。”

    玄清话外之音是在说自己这般折辱为难一个佛门小和尚有失身份,于理不合。处月般自是明白,但该达到的目的还是要达到,千里迢迢没有白跑的道理。“世上愚钝的人不少,既然不中用就废了吧。我瞧着澄观还算机敏的,就留给清了吧。”

    处月般向玄清告了礼就走了。

    院子里只剩下师徒二人。净圆已经被处月般的一席话说的无地自容。记不清上次被别人当着师父的面狠狠羞辱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不中用就废了吧……处月般的话,师父会当真吗?师父看重自己说到底是自己在佛学上尚算得上有几分造诣,可如果……如果

    “师父,如果徒儿愚笨不堪师父的重托,师父还会像现在这样疼爱徒儿吗?”园中小径上铺的鹅卵石并不比师父书房里那块专门让自己罚跪的碎石地更难熬,只是惶惶间,太过急切惶恐的疑问脱口而出。

    就在净圆胡思乱想之际,玄清已经仔细看完了她的论疏。“你一天到晚都在瞎琢磨什么?莫不是每日的课业还太轻松?”他语气轻松的打趣,眉眼间还是惯常的温和,“净圆,你告诉为师,这篇论疏你可有真正用心?或者说再写一篇你能不能写出更好的。”

    “我……”净圆本能的想说自己可以再写一篇。“净圆,为师想要听实话。”玄清淡声说。

    抬头撞近玄清玄色宛如浩瀚星空的眸子,“我……”她的脸颊上滚烫的厉害,“可以的,方才般王子所言,徒儿受教,求师父给徒儿一个机会再写一篇吧。”

    “起来回话吧。”玄清扶起地上跪久了的净圆,看着自家的小徒儿诚惶诚恐,垂首而立的模样,一面觉得可爱怜惜,另一面却是酸楚。“净圆,以往为师为何会训戒责罚你?”

    “嗯……因为徒儿做错了事,违逆师命。”净圆小声答道。

    “正是。可今天净圆做错了什么?违逆了为师的哪个命令了?无人之时答话问安的礼仪可以从简,这是为师亲口允你的。何错之有?”不等净圆回过神,他接着说“至于论疏……纵有不够完善的的地方,改了就是了,净圆现在还未受沙弥戒,依止为师修行,有不足之处很正常。净圆在惶惑什么?”

    “……般王子……徒儿言行不堪,伤了师父的识人之明。”

    “真是傻气,为师何曾因为别的人和事迁怒过你?”

    跟着玄清走回他的禅房。门扉移动划过地面时不变的声响,门后永远的安宁清净……心蓦然就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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