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车,程砜提着自己的简易行李就直奔站外不远处的一个小五金杂货店,买了一个大号的尼龙编织袋。
他知道这次根本不能住在自己家,而且听老爸在信中的语气,可能整个家属院都已经被盯上了,但是还不清楚那边具体情况如何。
拦了辆出租车,报了目的地,程砜掏出一副黑框平光眼镜戴上。等到了公安局家属院大门口,他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就近找了家宾馆,把东西放置好又出了门。
在宾馆门口他把下巴上的黑色薄口罩拉上来遮住脸,再加上那副眼镜的遮盖,这样一来,几乎看不出来他的五官特点。
程砜再次站在了自己原来那个家所在的单元楼下,在上午十一点左右。
往日这个时间段,正是小朋友放学,大人做饭的时候,忙乱却又热闹,很有烟火气儿。可是现在,彻底人去楼空了。
顾不得怀念往昔,程砜已经瞥到楼下健身器材那块的长木椅上,蹲着两个乡村非主流打扮的年轻人,一个穿黑色紧身t恤,一个留锅盖头叼着烟,正盯着他看,那眼神又阴又贼,让人极其不舒服。
程砜装作没看见他们的样子,本来想把卫衣上的兜帽戴上的,但又觉得多此一举,反而让人起疑,索性直接走进楼里,稳步踏上楼梯。
他家的住房在三楼,不多大一会儿就能到,程砜走到二楼的时候就开始摸钥匙了。等到看到了自己家门口的情形,程砜握着钥匙的手就僵住了,他这才意识到,这事情办起来可能比他想象中更棘手。
门口那块地上,有几个烟头儿和干了的泥脚印,能看出来都是新的摞旧的,估计这些天来一直有人在这儿蹲守。
程砜没有瞧见人,但是他知道这儿不能久留,更不能贸然开门进去清东西,楼下还有两个不明身份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就等他拎着东西出去。
他下楼梯的时候尽量放轻了脚步,到了一楼,还没走出单元楼门,就听见从健身器材那个方位传来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今天有人来了,进楼了。挡着脸谁特么能看见长啥样啊。”
“现在摁不摁?”
“先不摁?你是要等他带点儿东西出来是吧?”
“玛德,直接撬门进去得了,磨磨唧唧非每天派人手在这儿蹲着,真他娘的划不来。”
“就你有远见,能算到警察头上,你牛逼行吧?不跟你白活了,继续蹲那小子。”
程砜把这些话听得真真的,他有些后怕又有些庆幸,如果刚才自己真什么都没看就开门进去收拾,估计这一下楼就得完蛋。
他空着手大摇大摆出去了,余光看到那两个人动了一下,似乎想站起来,却又窝了回去,估计是看他手上没拿东西。
程砜就在那两人的密切注视下,走出了家属院大门。
刚一出大门,程砜就忍不住想跑,但生生压了下来,强迫自己以正常步速走,因为他不知道这块儿还有多少双盯着他的眼睛。
他能听见自己因为紧张和恐惧而过快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直往嗓子眼口突突,让他有点儿恶心。
回到旅馆,坐在那个简陋的房间里,程砜大脑空白了好久,大概有个一二十分钟,他的所有知觉才开始慢慢回笼。
他感觉到自己的胃还在紧紧揪作一团,卫衣里面又湿又凉,他竟然不知不觉出了这么多汗。今天是自己冒失了,可是他在这里是孤身一人,不直接去探情况也是不可能的。
老爸对他说的是让他以他个人的人身安全为重,现在他在家属院里的每一次进出,都是冒着极大风险的,其实他已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