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刷子落下,冯豆扳着程砜下巴左右看了看,满意点头,“很ok,大功告成!”说着就把镜子放到了程砜面前,“怎么样?像不像?”
程砜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麦色皮肤重涂成了偏暗的颜色,还扫出了颗粒感,显得肤质粗糙,较长的眼尾也被盖住,眼睑被冯豆用双眼皮胶往下拉着粘的,眼圈有些发青,两只眼睛看起来不但缩短不少,还很无神。
对了一下照片,现在的程砜和照片上的人至少有八分相似,如果光线再暗些的话,几乎就难以辨别了,程砜确实佩服起非专业的冯豆来。
“挺好,我觉得很像了。”
冯豆把泡泡糖吹出一个超大的泡泡,又吸进嘴里,骄傲说道:“是吧?看来姑奶奶我的手艺还没荒废。”
“谢了啊。”程砜起身道了声谢,“我得先走了,你要想坐就再坐会儿。”
“去吧去吧去吧,”冯豆边收拾妆品和工具,边像赶苍蝇那样撵程砜。
程砜刚一出门,冯豆喊了他一声:“嗳,程砜。”
他停住回头:“怎么了?”
“那什么……”冯豆搓了搓手,看起来有点儿不好意思,“郑东昊要是来了,你跟我说一声,但不要跟他说,我就想再看他一眼就成,也不用说上话了。”
程砜点点头,走开了。
走了没几步又回头看,坐在靠门边的冯豆还在那儿,还有最后几样东西没有收进包里,程砜看见,她那个像小水桶一样的包,“桶盖”里面有一张郑东昊初中时期的照片。
快到家属院的时候,程砜把新买的那个口罩戴上,他感觉到自己手有些发抖。
不能紧张,千万不能紧张,特别是等会儿面对那些亡命徒的时候,一丝一毫的破绽都不能有。程砜在自己腿上狠狠拧了一下,等到疼痛压过了跟跑马般慌乱的情绪,才进入院子。
在院子里没走几步,就看见长木椅上的两个人站起来了,今天的是一个穿花衬衫,一个戴大金链子。
程砜听见“花衬衫”对“大金链子”说:“黑彪今儿怎么又来了?他不是值昨天的班儿吗?”
“大金链子”摇头,“那谁知道啊?还整个口罩戴着。”
程砜咳嗽着走过去,拼命挤压嗓子眼,准备着一会儿说话。
“花衬衫”先对他说话:“彪子怎么又过来了?昨天没值够是吧?”
“放屁,值这个班无聊死,谁他娘的爱值啊?”程砜现在的声音听起来就跟破锣一样,嘶哑到不行。
“靠,你怎么成这腔儿了?昨天夜里玩得太猛,嗓子整劈了?”这回换那个“大金链子”问。
“玛德,感冒了,头都快疼炸了,嗓子眼跟吞烙铁一样,好像还有点儿跑肚蹿稀的。”程砜不敢说太多,包括感冒原因都搪塞为不知道。
“那你还往这儿跑?赶紧该吃药吃药,该打针打针去啊,反正到时候上头儿王哥都会给报销。”这两人看起来跟黑彪关系应该还不错,还算关心他。
“吃药就成了。我值过班我知道,这儿实在是无聊,所以今儿我就弄了个好东西给兄弟们解解闷儿。”装成黑彪的程砜掏出那个mp4。
“花衬衫”伸手从他手里捞过来,“呵,可以啊彪子,看样子还是新的,你不会是特意买的吧?”
程砜哑着嗓子呵呵一笑,“我哪有闲钱买这个,从一帮上学的小崽子手里薅来的。”
“啧,连小孩的东西都抢,真不要脸。”
“鬼扯呢?那群崽子不学好,偷偷聚一块用这玩意儿看毛片,我是替他们父母老师给没收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