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上到二楼去找林渊去了。
过了一会儿,霍扬便带去房内。
房内点着熏香,沁人心脾,让人闻了便不由静下心来。
林渊比起上次所见似乎老了一些,挺拔的身躯在永远处理不完的时中变得伛偻,两鬓也多了些许斑白,唯独那双眼睛依旧漆黑而睿智,看着霍扬的目光仿佛随时就会揪出她眸中任何一丝慌乱。
但霍扬没有丝毫慌乱地对他行了礼,跪在地上口呼大人。
林渊让她平身,然后命驿卒退下,才走至桌案拿起那封信,厉声对霍扬道:“你是如何得到这封信的,一五一十地从头说来。”
霍扬动了动喉咙,知道先前的说法能瞒过驿卒却不代表能瞒过眼前这个老人,便越发小心地避过所有可能暴露的地方,故作沙哑地说了拿到这封信的经过。
林渊道:“俗话说,死无对证。你说你是从死人的身上捡来的,那便是捡来的吧。”
霍扬一愣,显然没想到他竟然放过了最可疑的点。
林渊看着她,问道:“你家父唤何名字?”
霍扬低下头,依旧沙哑着声音回道:“回大人,家父严冲。”
“严冲……”林渊想了想,冷笑一声,“本官从未听过这人姓名!”
霍扬做出惶恐的模样,尖声道:“家父只是一个掌勺的,怎有机会与大人相识。”
林渊道:“进来时不为所动,现在才被本官的官威所惧,演技着实拙劣。”
霍扬:“……”
“严冲本官不识,但四皇子背后的门客严乘本官却有所耳闻。”林渊一边说着,一边将信扔进香炉中,道,“没想到他一介文人,也颇懂挑拨离间之道。但下次写信,字迹可得潦草些,毕竟霍老将军肚子里没有几滴墨水,写出来的字连霍夫人都认不清。”
闻言,霍扬终于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林渊冷眼看她,却不想她竟然摘下眼罩,抹了抹脸,然后露出霍雄的面孔,对惊讶万分的他跪下来,继而拱手恭声道:“雄儿见过林伯父。”
林渊抖了抖唇,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等回过神,才猛地上前扶起霍扬。
霍扬见他走过来的步伐已经不再不论何时都沉稳万分,又思及家父也到了这个年纪,不由红了眼眶。
等到她与林渊详谈了一炷香后,霍扬为避免慕容盼起疑,只得恋恋不舍地与老人告别。
林渊对这个不听劝的青年没有办法,只好给了她一个令牌,让她在必要时刻可以暴露身份。
霍扬收下令牌,与他再三告别,却不想出了驿站,正好碰到前来捎信的张堂。
张堂见到她亦是一愣,问:“贤弟怎么在这里?”
霍扬反应极快,道:“过来托驿卒大人捎信的。”
而驿卒已经被林渊警告过他与霍扬谈过话的事不许向任何人声张,他以为霍扬是三皇子势力新增的一枚棋子,自然不敢否认什么,连声承认了。
“张大哥来这里做什么?”霍扬反问道。
张堂道:“来帮小姐寄信。”
这就是驿站日常经济收入的来源了,驿卒便上前收了信与钱,保证近期就会找合适的人送出去。
处理好这事后,霍扬与张堂结伴归去客栈。
期间霍扬回头看了眼二楼,正好看到林渊站在窗口前,而后者也看到了她,朝她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