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还在生气呢?
她希望他不会气很久。事实上,他也很少生她的气,更遑论气得久。唯一一次冷战,就是当她刚知道自己是他对付弗朗西斯的整盘棋里一颗马前卒的时候。那段时间她夜夜笙歌,而他也是又悔又怄,连病带伤,差点一命呜呼。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和他冷战过。
她偶尔会使点小性子,但大部分时候他都是怎么纵容怎么来,即便小部分时候他不能顺着她,但也总不至于生她的气。
他总是对她很包容,一直都是。
露西尔觉得心里忽然溢满了温暖。
她迫不及待要等此间事了,飞回去向他道歉了。
希望她不会死在莫斯科的冰天雪地里。
叶卡捷琳娜大厅的晚宴由俄罗斯外交部一手策划,外交部长是当天当之无愧的主角。世界各地驻莫斯科的大使公使们齐聚一堂,都在等待着冬宫传出的最新信息。
确切点来说,露西尔甚至不太知道自己今晚是来干嘛的。
夏洛克给他请柬的时候只说让她来找谢尔盖案的答案,至于答案在哪?去问谁找?她则一概不知。
与福尔摩斯打交道就是这点令人头痛。你不能等着他们回过头来提示你,那是很小的机率,大部分时候你要自己想办法跟上他们的步伐,当你真的和他们熟了之后,他们没准还会调过头来怪你为什么跟得这么慢。
露西尔在人群中端着一杯伏特加晃悠了好久。现在她大概摸清楚这场舞会的大致分布了,距离小讲台中心附近的是外交部长和他妻子直接邀请来的客人,稍微往左边一点,是佩特洛夫办公室的人,“大帝”的亲信们;在距离她不远处的那一拨人里,则聚集着对外情报局的核心力量。
凭借着过人的危险感知力,露西尔能感觉出那个方向朝自己压制过来的势力,她想她要找的人就在那里了。
正当她看准一位年轻军官,准备趁着舞曲开始前和他调一会儿情,以便两首曲子下来就能让自己混入那圈势力范围的时候,另一方向有一位男士向她走了过来。
“埃文斯公使,不知您下首曲子有伴了吗?”
露西尔回过头,看到佩特洛夫办公室的首席幕僚长正在冲自己笑。
“抱歉,先生,我正在等……”
“女士,”那人往前探了探身体,压低了嗓音,以一种告密似的得意和庄重贴近她的耳边,“邀请您跳舞的并非我本人,我劝您慎重考虑。”
“well……”露西尔不以为然地喝了口伏特加,正准备婉言谢绝。
可就在此时,礼台上的布幕忽然被拉开,身形高大的维克多·佩克洛夫走了出来。音乐停止,众人收声,露西尔的眼睛不可控制地盯向了他。
“晚上好,我的客人们。”佩特洛夫开口了,“我借外交部长的宴会向你们问好,别担心,我只是来蹭酒喝的,并不打算打扰你们的雅兴!”
人群中传出适时配合的笑声。
“我很高兴能在莫斯科宴请你们,不管是来自哪个国家的外交官,是朋友的、还是敌对阵营的——”他尖锐又冷漠的眼神环顾一周,最后停在了英国大使的身上,“开个玩笑,今天只有朋友,没有敌人。”
露西尔能听见有好些人都舒了口气。
“但很抱歉,我不得不提点可能会煞风景的事,这几天,美国和欧洲媒体大肆宣扬我影响华盛顿大选的事,我想在座各位也都听说过了,这无稽之谈。”
“有西方记者来问我对此有什么看法,我的意见是,华盛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