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应该先管好自己的事——”他又看向美国大使。
那人露西尔认得,是前任国务卿凯瑟琳·杜兰特的人。
“我知道有许多与安德伍德总统政见不合的人都被以各种理由逐出了白宫,虽然有点马后炮的嫌疑,但我不得不说,那位前总统实在不是个值得人为他卖命的人。”他又顿了顿,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的反应,“当然,莫斯科不一样,我们欢迎所有对俄罗斯不坏敌意的朋友,我们尊重每一个人、每一条信息的价值。也正是因为如此,今晚我们邀请了一位特别的宾客,她的出现,能证明安德伍德及白宫的虚伪,更能证明莫斯科是个多么包容的地方——朋友们,和我一起欢迎,一位英雄、一个单枪匹马揭开安德伍德虚伪面孔的英雄——露西尔·埃文斯!”
露西尔惊呆了。
人群安静,片刻后是一阵响亮但各自为政的掌声和一些听不见的窸窣。
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中,维克多·佩特洛夫向她走来,面带微笑,伸出掌心,“赏光吗,美丽的女士?”
那一瞬间,露西尔在脑中过了千百个念头。一种前所未有的威胁感席卷了她的意识,这是她在麦考夫甚至弗朗西斯身边都没有感受过的危险。
如果说麦考夫和弗朗西斯是这世界上最危险的武器,那么维克多·佩特洛夫则是荒原上最原始的活物,他的厮杀带着一股残忍的天性,不为自保,是为杀而杀。
露西尔觉得自己快要在俄罗斯民族那强大和原始的疯狂前投降了。
但她还是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佩特洛夫的掌心上,挺直了脊背,跟着他走进了舞池。
随着俄罗斯总统的一抬手,莫斯科交响乐团奏起今晚的第一支舞曲。
“你不喜欢柴可夫斯基?”
佩特洛夫的手扶在她的后腰上。
这是第一次,在一支交际舞中,她没感受到一点来自异性的兴奋和荷尔蒙,而全是一股泡在冰水里的优雅的威胁。
不行,她现在代表的不是她自己。她不能给身后的那股势力丢人。
于是露西尔抬起下巴,努力找回眼中该有的笑意。
她该扮演一个最适合她的角色,来自华盛顿的野心勃勃的女间谍,最会利用的就是自身的年轻美丽。
“我最爱的俄国作曲家是肖斯塔科维奇。”
“英美人都喜欢肖斯塔科维奇。”
“严格地来讲,我现在不算是个美国人,也不算是个英国人。”
“哦?你那位号称‘幽灵王子’的英国丈夫,还没有给你正式提供政治庇护吗?”
“你对此很清楚吧,总统先生。”她的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说话间眼睛已经转了几个弯。
“所以,你现在不再是华盛顿的人,已经转而效忠威斯敏斯特宫了?”
“您在开玩笑吧,总统先生。”露西尔大笑,“对于我们这样的人,何来‘效忠’而言呢,一切不过是‘出价’和‘交换’而已。英国政府‘暂时’能保证我的安全,我就‘暂时’是英国人咯!”
佩特洛夫的眼底也有了笑意。他的手从露西尔的腰部向下滑去,沉着的嗓音越贴越近,“对于斯大林(指冷战)的老对手,我恐怕有一点不得不甘拜下风了。”他俯身露西尔耳边,在她脸颊上轻轻亲了一口,“多么好的品味,英国政府,艳福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