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太担心了,表叔已经答应去了解一下情况。”小森茧边说边拿出一个汉堡递到玲花手边,还细心地帮玲花的那杯可乐插上了吸管,“快吃吧,这个新品汉堡我上礼拜吃过,味道还不错。”说完,她抓起自己的汉堡认真吃起来。
小森茧的表叔是刑事搜查二课的课长,而玲花父亲的案子则归生活经济课调查。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两个部门,即便玲花的表叔是个官,也鞭长莫及管不着。玲花虽然年纪不大,城府不深,却也没小森茧那么单纯,傻到听不出来她表叔言辞间的敷衍之意。
了解一下?恐怕到了最后,就是不了了之。
可小森茧已经为她做了那么多,她又怎么舍得让她一直担心自己。想到这,玲花拿起汉堡咬了一口,咽下后柔声问,“你评级考核是几点?”小森茧来得的时候背着琴盒,玲花才后知后觉想起今天似乎是好闺蜜小提琴考级的大日子。
“还早,下午三点开始。”她明亮的瞳孔,被窗外的阳光照成了宝石一般通透。
“那你吃完赶紧去,总不好掐着点到,还应该留个准备的时间。”
“知道啦,比我妈还啰嗦。”小森茧笑着嗔了玲花一下。
“没办法,谁让我们小茧太笨,万一小提琴还没考好,你说以后这个大学还上不上了?”
“好啊,你取笑我。”
和闺蜜聊起了轻松的话题,玲花的心情明显放松不少。后来两人吃完快餐,玲花说要再坐一会儿,等到了探视时间去看看父亲。小森茧则踏上了前往上野音乐大学的公交车,她人生中至关重要的评级考核就将在那里完成。车程不长,短短两站路,少女下车后看了眼手表,加快了脚步,周末的音大环境静谧,红砖的欧式建筑处处透露着音乐气息。
天空中,几朵白云在明净的澄空下绵延出了浅淡的影子,小森茧循着指示牌走向考核场地。
会场在三楼,她顺着楼梯走到二楼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有悠扬的琴声传来。小森茧忽然想起这层楼确实是音大的琴室,她曾在假期来这里上过一对一的专业指导课。弦乐器特有的高雅声音很流畅、也很熟练,听得出来拉琴的人技巧娴熟。
不知不觉,小森茧已经来到琴房外,视线处的少年站在窗前,被光覆盖的发丝变得稍许透明,他手握琴弓的姿势很好看,阳光穿过花窗玻璃洒了一地光辉,有细小的尘埃在其中跳跃,外面天空的颜色湛蓝得仿佛随时会滴落下来,这场景精致的就像是电影中截下来的画面。
他拉的是勃拉姆斯的「雨之歌」,第一乐章。
小森茧很喜欢勃拉姆斯,或者不是喜欢,更准确的应该是,心疼。接触勃拉姆斯就是从这首雨之奏鸣曲开始的,一段无法实现而哀凄的爱情,单纯深刻的无奈。1896年,63岁的勃拉姆斯拖着病危之躯,绝望而痛苦的行驶在欧洲大陆。但因为太过匆忙,他踏上了反方向的列车,车载着他离他要去的地方越来越远,当他赶到法兰克福的时候,那场葬礼已经结束。
十字架后面睡着他永远无法再看到的人。
孤独的站在墓前,勃拉姆斯架起小提琴,拉了一首无人知晓的曲子,也倾诉着他四十三年来的情愫与思念。而听众就只有那墓中的主人,她的名字叫做克拉拉,是音乐家舒曼的妻子,勃拉姆斯的师母,同样也是他眷恋了一生的人。
他曾经说过,「我所有最美好的旋律都来自克拉拉。」
但是他始终没有让自己的爱欲浪涛漫过理智的大坝,所以他选择了离开,且终生未娶。
因为即使化为尘土,克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