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您——」
十几二十个卫兵听令进来,阻隔天香与皇帝的接触。他们个个是御用护卫,武功造诣怕是每一人都不输给天香,真要动武起来,胜败十分明显。
「父皇,香儿会回去的,您别气坏身体。」
「…你自己好好想想,别再胡闹。」
天香迫不得已回到府中,没想到太子居然从厅中飞奔过来。「天香!我听说冯绍民就是冯素贞?」
「我现在没心情跟你解释这些。」
话语烦躁地自口中吐出,天香越过他的身旁,疾步朝房间走去。此事不能跟张绍民或李兆廷商量,她也无法在他们面前隐瞒冯绍民的真实身份,所以是真的、现在只剩下她一人而已,只有她一人才能救她了。
该怎么办?要怎么做才能改变父皇的心意?
太子也没有跟上去追问,只是自言自语地道:「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所以梅竹才会要我……啊啊,我真是个笨蛋!」
就在公主与太子各自陷入无人得知的烦恼时,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冯素贞被关在天牢中已将尽一个月,距离上刑场尚余三日。想要维持皇室尊严、守护女儿名声的皇帝,其对驸马交代不清的罪状、那千万两黄金修长生不老之术的腐败之举、以及无视来自民间各方和朝廷百官的奏书请愿,这些错误都逐渐翻腾起世人早已忍到极点的不满。
只差一点点、只差一个关键,不知由何方率先掀起的剧烈反抗便会爆发。
此刻还没有人料到,爆发的始动者竟是皇帝自己的子女。
拖太久了,这个斩首之刑。
冯素贞跪在皇帝面前,恭敬地以双手奉上休书。位于牢内地板的干草,将原本便麻木的膝盖刺得更是疼痛如针。这是被关进来的第几日,她并不清楚,从天香说了永不会再见她那刻开始,冯素贞已忘记世上尚有时间流逝这回事。每个夜晚,当月光微弱地照耀窗口时,她会想着,若明日便能结束这伤人伤己的一生该有多好。
可是,就连她这什么都不想再思索的脑袋都不禁怀疑了,拖这么久还未斩首,皇帝恐怕是另有意图。
「这是你第几次接到休书?」皇帝审视着纸上的名字,像谈天般悠闲自得地说:「这次却是来自朕的女儿……唉,可怜的香儿。」
冯素贞没有回答,跪了三个时辰的她仍是一张冷漠平静的神情。
皇帝一大早便来到天牢,也没有要做什么,就只是悠哉地坐在特别准备的椅子上,冷眼看着她呈上休书一跪就是三个时辰。不太对劲,都已经这时候了,没有必要再对她下马威,看来皇帝确实另有打算。
「朕是惜才,但你所犯的却是不可饶恕之罪,朕要拿你如何是好?」皇帝将休书递给一旁的太监,太监行礼后便马上离开了,天牢里除了冯素贞与皇帝以外,并无其它人。
此时皇帝终于起身,进到牢里与她处于相同的空间。「冯素贞,朕将你的死刑延到一个多月后,你可知是为了什么?正是在等这封休书啊,在你死之前,只要有它就能将香儿马上改嫁了。」
夫死后妻通常不会改嫁,一为妇道二是对死者的尊敬。但若与夫在生前便已离异,则妻的改嫁也就符合礼俗常规了。
冯素贞依旧保持沉默,知道皇帝真正想说的不是这个。
「朕已为香儿选了新驸马,就是接任丞相之位的张绍民。十天后,当他们成亲之时,你也能喝到这个喜酒。」
「皇上。」冯素贞终于开口,抬起头正直无畏地注视着老皇帝。「公主并不喜欢张大人。」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