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为何不亲自问公主?您已错了一次,其结果就是招了个女驸马,难道还要再次将公主的幸福消耗在那道圣旨中?」冯素贞绷紧下巴,想起自己的遭遇,语气更是低沈微愠。「或者您是因为错了太多次,早已忘记该如何做出正确的判断?」
「无礼!你这是什么态度,想死吗?!」
「我确实想死,您却一直拖延刑期,所为何事?」她平淡地抛出毫无掩饰的想法。「让我看着公主嫁人又如何?让她嫁给不爱的男子又如何?皇上,您已经胡涂到把自尊当成比骨肉更重要的宝了,您的胡涂最终只会害惨世上唯一的亲人——坐在那个位子上,您就必须负起对等的责任,因为、这次可不会再有另一个冯绍民保护您。」
「你、你——!!逆民、妖女!」皇帝捂住呼不上空气的胸口,大声召唤着士兵进来。「来人啊,给冯绍民五十大板!太无礼了!」
冯素贞冷笑一声,任由四名卫兵抓住她的手脚,默默承受下五十板的惩罚。这些疼痛对她而言是无足轻重的,若不能让皇帝在此改变心意,阻止他再次将天香推到不幸的国度里,她对那名珍惜自己、而自己也同样珍爱着的女子所做的残忍伤害便毫无意义了。
半个时辰过去,施刑的八尺高男子已是满头大汗,拿板子的手也明显地抖动着。但冯素贞却缓慢的、闷不吭声地一手撑起身体。
那名瘦弱男子靠自己的力气、摇摇欲坠也要骄傲站起来的模样,使众人无不因敬佩而暗自叹息。早已听闻冯丞相是名心志高洁傲骨凛然的人上人,今日一见才明白传言半点不虚。
「你——」皇帝也是看痴了。为何一名狼狈肮脏的女子,还能拥有如此高贵尊严的气势?为何啊、为何你偏不是男子?
「皇上,您杀了我是正确的作法,但请不要忘记您是为了什么才杀我——难道不是因为我伤害了天香、让她如此痛苦才要惩罚我吗?难道您还要让天香再一次不幸,然后再一次杀了使她悲伤的新驸马?」
皇帝与冯素贞以视线对峙好一阵子,接着吐出让她悔不当初的言论:「那就杀。只要伤害朕的女儿,不管几个都杀掉。」
当初是真的错了。早一开始,就算让天香难过也要使她明白,她口中那名宠爱子女的父亲已变成陌生人的事实。在一开始,就不该选择站在老皇帝这边。冯素贞握紧双手,沉声嘲讽。「最是无情皇室人,最为胡涂昏庸君!」
众人惊愕的抽气声吵耳异常。竟敢骂皇帝是昏君,冯绍民当真是疯了。
「别以为朕现在不让你死就代表朕拿你没办法。」皇帝气得咬牙切齿,面红耳赤。
「皇上。」一名太监细声细气地说:「对付刁民有对付刁民的手段,教训畜生有教训畜生的法子——小的听说,有些人在驯服烈马的过程中,会先打断马的四肢,只要它们整日都动弹不得,量再如何冥顽不灵也会乖顺地像只小猫儿。」
冯素贞睁大了眼,瞪着这名从未见过的陌生宦官。
好狠的心,先是国师专权,如今又出现宦官乱政?
皇帝换上满意的神色,哈哈大笑。「就如你所言吧,真是好法子。朕也不想让武功高强的前驸马趁着公主大婚逃狱呢!」
比起几天后要嫁给张绍民这件事,天香堆满脑子里的依然只有该如何救出冯素贞而已。张绍民也不是个被爱情冲昏头的人,在圣旨颁下之后就来找天香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她除了摇摇头以外,什么也不能说。
“你真愿意嫁给我吗?”
天香没回答,无言地苦笑着,张绍民于是也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