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沉着,
是要下雨吗?冬天下雨似乎并不算常见。
那是要下雪?但现在的温度似乎也还没到那个程度。
阴云在天空中缓慢地翻滚着,不知道再往后会演变成什么。
就好像某些人亟待爆发的心情。
“你说什么?!”
陈原烁雷鸣般的怒吼声未落,一个玻璃烟灰缸就冲着张恪成的脑门飞来。
张恪成虽然闪身躲开,可额角还是被飞速略过的烟灰缸划出一道血痕。烟灰缸坠落,哗啦啦碎成无数玻璃碎片在地上飞溅,与之同时粉碎的,还有张恪成强装出来的镇定。
张恪成再站稳后吓得把腰弯得更深了些,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如今虽是冬日,他的额头上却满是细细密密的汗珠。
喉咙里的水分似乎也被极度的恐惧而汲取干净,干枯的简直要滴出血来。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他还记得上一次陈原烁这样发疯的时候,自己脑袋的右侧缝了八针,至今还有一条蜿蜒的疤痕歪歪扭扭地刻在头发下面。
他这一次会如何还未可知。
陈原烁一拍桌子站起身,他绕过办公桌走到张恪成身前,伸手一把薅住了他的领带,细长的领带被他缠在手心不断地缩紧,张恪成的脸涨得通红,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喘不过气,但还是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
“你说,你的人被劫了?”陈原烁另一只手把金丝眼镜摘下,他揪着张恪成的领带,让他的面容贴近自己。
张恪成不敢说话,只能艰难地点头。
与此同时。
陈原臻清晨起床喝了杯冰水,滋润喉咙的同时也提了提精神。她收拾好一切出门,廖特助已经在楼下的车里等待着她。
刚上车,她就接到了周鸣的电话。看着来电显示,陈原臻的嘴角弯出一个早有预料的笑容。她拿着手机对在驾驶座的廖特助挥了挥。
“周鸣办事手脚还是很快的。”
透过后视镜,廖特助附和地点头微笑。
“还是您教的好。”
“话不能这么说,”陈原臻垂眸含笑。
“能发光的人迟早会发光,尤其是在现在这样的时代。所谓的伯乐应该庆幸自己的运气好才对。”她边说着,边接通电话。
“我猜你现在应该已经在吃早饭了。”
周鸣彼时正在第一小学附近的一家快餐店里,他刚点了一碗馄饨,正等着上菜。
听到陈原臻的话,他拆一次性筷子的手一顿,环顾四周确定她不在附近,才笑道:
“老板您真是绝了。”
“你既然都已经吃饭了,那看来纪叙是已经到学校了。”
“那孩子出了家门就直奔着学校去了,挺乖的,跟起来不费劲儿。”
“别的家伙呢,解决好了?”
餐厅服务员端馄饨上桌,周鸣抬头对她点了点头表示感谢,之后才又边搅拌着馄饨上漂浮的金灿灿的麻油和红艳艳的辣椒,边回答道:“解决好了。不过老板,您确定那家伙回去会和副总经理报信儿吗?”
凛冽的寒风已经数不清第几次劫掠已经虚弱不堪的行道树,实在一穷二白的老树也只好晃晃身子,三两片干叶被风卷走,又嫌弃地丢在陈原臻所在的车上,枯叶刮过挡风玻璃,像刀子似的,发出滋滋啦啦的声音。
陈原臻从口袋里拿出一包湿巾,抽出一张擦了擦被雾气弥漫的车窗。
“你打了他,却又不真伤他。他并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