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人正是刘树义。
屋内三人同时一怔,面面相觑,三人神态、心思各不相同。
李元吉本就对刘树义怀恨在心,此刻听他阴阳怪气说话,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向他怒目瞪视,若不是姊夫柴绍在场,他定要唤人进来,将刘树义毒打一顿。
柴绍初见刘树义之时,觉得这少年热情如火,颇有意思。后来得知此人便是建成、世民口中不住夸赞的不凡少年,心中虽对他的能力有所怀疑,但毕竟喜爱大于厌恶。如今听他说出这般丧气话来,斜眼侧睨,心中微怒。
刘文起此刻眉头微皱,心中有些失望。原本他见这个侄儿慷慨豪爽,大是喜爱,却怎么也未想到,身处危难之际,侄儿竟变成了胆小懦弱之辈。大丈夫上阵杀敌,轰轰烈烈,死则死耳,又有何惧?
刘树义见三道鄙夷轻视的目光袭来,说道:“我年纪虽小,却也非贪生怕死之辈,只是性命何其珍贵,白白失去,岂不可惜?你们以为我胆小,不敢相助唐公,那可是小瞧我了。”
刘文起见他一脸至诚,哈哈大笑,心想:我就说嘛,刘家怎会有贪生怕死之徒,大哥引以为傲的儿子自不是寻常少年。
柴绍为人向来机警,又颇具识人之能,他左看右看,确是觉得刘树义并非懦弱怕死之人,寻思:看来他话中有话,当是有更好的计策,但如今身处溪河,相距雀鼠谷数百里之远,倘若不千里赴援,难道值此大事之际,要置身事外,冷眼旁观吗?
李元吉撇撇嘴,闻言欲呕,冷冷的道:“胡吹大气,谁不会?若是真想证明自己,那咱们即刻出发,在战场上较量一番,看谁斩下贼寇的首级多。”
说着,眼珠上下翻动,不屑的瞧了刘树义一眼,嘿嘿笑道:“就凭你这身材,恐怕两军刚一交锋,你便成为敌军的刀下之鬼。”
刘树义年纪比李元吉还要大一岁,但二人身材却天差地远。刘树义身材瘦削,一副文弱书生模样,李元吉却长的魁梧壮实,往前这么一站,倒也颇具威风。
刘树义不理他讥嘲,心想:莽夫谁不会做?有更好的法子,为何还要以身犯险?不到万不得已,老子才不会傻不拉几的亲临战场。
说道:“唐公手下堂堂之师,训练有素,英勇果敢,此番唐公与二位公子亲赴前线,军心振奋,威不可当,甄翟儿底下又尽是些乌合之众,大胜凯旋的希望是非常大的。”
李元吉怒气未消,听他称赞父亲、大哥,着实欢喜,心想这小子虽然惹人讨厌,但眼光倒是不错,这番话还是没说错的。
柴绍听到这里,也不禁点头。
却听刘树义话锋一转,接着道:“可凡事皆有意外,堂堂之师对付乌合之众,原本颇有胜算,怕就怕有人吃里扒外,与甄翟儿暗通款曲。”
柴绍常与李建成、李世民兄弟二人有书信往来,与太原形势有所了解,知刘树义口中的吃里扒外、暗通款曲之人,乃是王威、高君雅二人。
但想二人虽有独占太原之心,私下里向大业皇帝进献谗言,自作聪明,耍耍手段,也就是了。剿匪乃大业皇帝极为重视之大事,他们当真有胆在此时从中作梗?怎么说岳父大人都是一郡最高长官,他们当真敢以下犯上、私通甄翟儿不成?
他为人沉稳,虽然有满腹疑团,更有许多反驳言语,但很想听听刘树义接下来的言语,当下并不说话,只凝神静听。
李元吉却是个急性子,冷哼一声,道:“不就是王威、高君雅那两个狗贼吗,谁还怕了他们不成?二人狼子野心,你以为父亲和大哥就看不出来?
当真可笑之极,你都能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