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然是我的客人。”
成景廷不着痕迹地躲了一下,冷淡神情却略有松动。他看刃唯整张脸的表情都垮了下去,又说,“不要想太多,夜晚需要好好休息。”
我住这酒店,不就是想跟你“想太多”吗。
刃唯察觉到他对自己开始话多以及变化,心里说不清是好是坏,只得按原计划进行,“明早七八点叫我起床,十二点叫车,我走。对了,”他说着转身进房间,像在找什么,“我拿个东西给你,你帮我带到前台去放着,我明天下来拿。”
成景廷进了几步,刃唯忽然停下了。
两个人站在房间里巨大的落地窗前,不约而同地朝窗外望去。刃唯一打响指,房间里的灯忽然熄灭了。
“嘭——”一声末了,房间门也被关闭。
那面房间里的玻璃小幕墙,化作天河倒影,将整座城市的夜景凸显出静谧。午夜已至,不少人家已熄灯入眠,有些房间的窗户暗着,里边似有烛影绰绰,像在诉说种种隐秘□□。
刃唯回过神,侧脸剪影在黑暗中投射到床头上的背景墙。
他眨眨眼,说,“啊,停电了。”
下一秒,他靠近成景廷一些,“我怕黑。”
成景廷在黑暗里努力平复着笑意。他略带凉气的手此时有了些温度,轻轻摸上刃唯的肩,安慰性地拍了拍。
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让齐流把房卡取了?
成景廷手段通天,这x酒店里发生什么他都知晓。刚才感觉到是有人把插卡取电的卡拿走后,直接就猜到了刃唯下一步动作。
现在,刃唯正靠着自己,不算单薄的身体微微发抖,四周一片漆黑。
成景廷长叹一声,笑道:“怎么会怕黑。”
太黑了,刃唯不好意思抬头,更没看到这一抹笑,他见成景廷居然不躲也不说别的,紧张的情绪淹没过喜悦,“我就算是男人,我也有怕黑的权利啊。我还爱吃草莓呢,喝奶茶还得加珍珠的。”
“那你,”成景廷任刃唯偷偷地抱着,艰难出声,“会哭吗。”
刃唯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得肩膀抖了几下,回答道:“哭?我不哭的,除非小时后摔跤,长大了亏钱,被我爸赶出家门我都不流眼泪的。”
他说完,胆子大了些,抱得也紧了,“你身上,好凉啊。”
他看不到,成景廷在黑夜里的眼神——危险又落寞。那双眼流转过他头顶的发旋,又过了他脖颈后那根反骨,慢慢落至他的背。
是啊,你从来不哭。
你当年长安花下少年郎,春风得意,作为武状元挂帅出征,为我血战沙场,身中三支穿心箭落马坠亡,不哭。
后来,你在北平梨园衣香鬓影,为我暗探谍报,被发现后三枪取命,不哭,
现在,你在黑暗里抱住我,告诉我你从来不哭。我开始想,是你真的不爱哭,还是当年都来不及哭?
你的唯,哪里是‘唯爱门前双柳树的唯’——
明明是‘别后唯所思,天涯共明月的唯’。
思及此处,成景廷忍不住将掌心抚上他的背。然后,他明显感觉,刃唯僵住了。
成景廷的手劲有力,刚好给了他一种难以言说的安全感。刃唯脸皮厚,带着成景廷往窗边的小角落里挪步,鼓起勇气抬头,没话找话道:“成景廷。”
不能在一起抱太久,成景廷本想礼貌性地推开他,动作却因这一声停住了。
“你真好看,很有礼貌。我这么个招人厌的客人,缠着你这么久,你还会顾我安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