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是有难处,那么只有他们当面先发制人。
“青莲,你怎么想?”夫人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青莲走到夫人跟前蹲下,回道:“我全听夫人的。”
一切事决定完了以后,夫人有些乏,嬷嬷便让青莲出来透口气,她来服侍夫人就行。
她只好跟着傅恒一同走出屋子。
石板路被仆人扫出了痕迹,但又陆陆续续下了一些小雪留在上面,全是冰渣凝固在半路上,她跟在他身后走得有些慢。
这是她记忆里第一个过得很安心的冬天,没有鞭子,没有饥饿,没有病痛。
而这些全是夫人和他赐予的。
青莲看着前方已然长大的青年,她努力地长了很多,还是只能堪堪与到傅恒肩头齐高。她有些眼热,想快步追上他,忘了防备路面的冰渣。
“啊!”她喊出声,手下意识抓住了傅恒的衣服。
一阵眼花缭乱,以为会有刺骨的疼痛,待她回过神来,却落在了对方的怀抱里。
两人狼狈地摔在地上,傅恒接住了她,他自己躺在冰冷的雪里。
“啊……”青莲有些慌乱,第一次遇到这般情况,赶忙站起身来,“少爷对不起……”
傅恒好笑,也跟着站定,拍了拍手里的雪,滚烫的手掌拂过她的眼角:“女孩子怎的动不动就这么容易哭?我不是接住你了吗?”
她听傅恒的话,低头擦脸上留的泪,胡乱擦着倒是越擦泪越多了。
“怎么还越哭越厉害了……”傅恒见她哭个不停,也跟着慌了神,到底还是十七八岁的少年郎,“是不是刚才摔着了?哪里疼?”
寒风透过竹林扑在她的脸上,一点也不冷,但心里难受得很。
她透过朦胧的泪眼瞧着傅恒,剑眉星目的海东青眼里现在只有她。
“嗝!”
“唉怎么还哭上了,看你打嗝了吧。”他左摸右摸,自个儿身上着实找不到手帕,只好捻起了袖子为她擦拭。
青莲站在原地也没推拒,任他动作笨拙地为她擦着眼泪,她没忍住,还是开口问了他:“少爷……为什么……嗝!……要对青莲这般好?”
傅恒动作停了下来,他带上了一些笑意,坦白道:“如果说,我的梦里,有一位娇俏的小娘子,与你长得一样,可信?”
“嗝!那可能不是我,是乌雅家的大小姐。”青莲听了这话更加难受,好不容易停了一会,眼泪又要跟着下来了。
“我从未见过她,但我日日见着你。”傅恒披着件玄色狐皮披风,见小姑娘哭得鼻子都红了,随即取下了披风为她围上,继续解释,“你刚入府躲着我的样子便可爱极了,我练剑时你偷偷打量我也很可爱,又同管家建议让书房中的灯油换成枸杞子油,还特地栽了一盆石菖蒲收烟,这些我全都知道。”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就算元旦宴后你不是乌雅家的嫡女,我还是会念着你。”傅恒见青莲听得一愣愣地,平日里寡言的他说了这般多,最后他摘下腰上的玉佩,“不要害怕,你届时把这块富察家的玉挂在飘带上,除了皇上,没人敢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