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却终归没再多问,盖因他心中已有所猜测,且是无比令他慌乱无措的猜测。
事已至此,他反倒不想探究了,是恐惧,还是逃避,他自己也不清楚。
况且,车队依旧在不断行进,从未有半刻停歇,若再耽搁下去,他们就真要落在后头了。
季宿或许不会抛下这对母子不管,可须卜屠栾终归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年,且此时心怀猜忌,也就难免以小人之心,度“大人”之腹了。
在匈奴,弱者难存,尤是会带来拖累的弱者,往往都会被无情的抛下,任其自生自灭已算是无比仁慈了。
非但须卜屠栾这般想,实则整个车队中,绝大多数人都是这般想的,且皆认为理所应当。
进了大漠后,平日再嚣张跋扈的贵胄都不敢再闹腾了,一旦被弃而不顾,在这茫茫大漠,没有坐骑、饮水和干粮,就算勉强撑过半日,到得入夜,饶是不遇着狼,也得活活冻死。
季宿自然没有他们想的这般无情,甚至宁可舍弃自家性命,也要将这群人半个不落的带回去。
入夜后,他终归是叫停了车队,让所有人稍作休歇,到得明日拂晓,再度重新启程。
因着夜里耽搁了数个时辰,故翌日虽是加紧赶路,到了预定的接应地点时,又是日暮西垂之时了。
三日有余,自龙城南下两百余里,车队中的所有人几乎都已累瘫了,若非每每望见不断盘旋在天际,且愈发瞧得清楚的那群鹞鹰,怕真是撑不下来。
瞧着那座愈来愈近的小山丘,众人未及欢呼出声,却突是闻得前方雷声阵阵,但见无数玄甲战骑现于丘陵侧畔,策马奔驰而来。
“暗卫!暗卫!”
“为国暗翼,如鹰之爪!”
战旗之上,玄鹰扬爪;
战旗之下,玄骑奋蹄。
“大汉郎中令,奉天子召谕,来迎汝等还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