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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雪花肥牛

    黄毛笑她:“白送我的啊?”

    却见倪芝已经放下杆子,仰着头看门口。

    台球厅是地下室,但台阶做得不好,下来时候要弯一下腰才能进来,陈烟桥就站在需要弯腰的地方,稍微下了一条腿,另一条腿还在上一节台阶上。

    他为了不顶着天花板,只能别扭地勾着身子低着头。

    陈烟桥目光往下扫视,里屋乌烟瘴气,整间台球厅里,就倪芝一个女人。

    “走吧。”

    倪芝伸手轻拍了拍桌沿:“下来玩儿一会儿呗,我台子才开不久,不能浪费。”

    黄毛这才想起来,“哎这不是……”他又不记得到底是个什么哥,只能改口,“这不是大哥嘛?咱们对面的,我们上次聚餐还去大哥店里吃火锅呢。”

    “陈烟桥。”

    “哦对,桥哥,桥哥名字一听就是文化人,贼带劲儿。”

    黄毛也极力邀请:“桥哥,下来玩玩呗。”

    倪芝忍不住轻笑一声。

    她自田野回来,就穷得恨不得裤兜里揣钢镚儿。今天同钱媛几人出来打牙祭,她还是咬着牙提议了无名火锅店,各个吃的酣畅淋漓。

    走之前,她起身去结账,夹带了一张附落款的纸条儿放在柜台,就陈烟桥眼皮子底下。

    倪芝假装看不见陈烟桥的一脸不耐,转过身提溜着杆子擦枪粉。

    余光里陈烟桥极慢地下台阶,他两步只能下一层台阶,不怪得他先前站得那么别扭,也不愿意走下来。

    她把擦好枪粉的杆子递给他。

    “咱俩玩一把?”

    “我要是赢了,你就答应我访谈,”倪芝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我水平特次,添个彩头玩得高兴。”

    陈烟桥今天格外不修边幅,胡子几乎连扇形都难以分辨了,周围全是乱糟糟的胡渣,快长成连鬓须了。显得他精神头不足,目光涣散难测。

    他看了她半晌,还是接过了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