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正面的,清雅悦目的,灿如烟火的笑,是两千年来的,第一次。
“你真得很像我前世的王后,很懂我,明日,我便去找她,你好好看一看,会不会是你的前生?”齐抿王笑着说,一脸的温柔。
“她有我这么叨叨吗?”
“那倒没有,她话很少”
“噢,很遗憾地告诉你,那就不是”,小花鸟语气有点落莫,说完后便扑愣一下子,飞走了,又钻进了那连绵的群山里。
“但是,这一世,我不会再让她做我的王后,我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她因为生孩子死掉”,看着小花鸟慢慢变成一个小黑点,齐抿王也站起来,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
深秋的齐国大地,一片丰收景像,老天赏饭,今年丰调雨顺,地里的粟米金黄一片,微风吹来,带来丝丝谷穗的清香。
齐抿王骑着一匹大红马,顺着田梗,到了那一片片还长着茅草的山坡上,这些地方,在后世,都能产出足够一个国家一年的口粮。
那是因为,这片土地,能有两茬产出,夏麦秋薯,麦陇中间,还套种着土豆。
这个冬天,决不能再让这声土地安静地沉睡,大齐的子民,也不能抱着膀子蹲在墙根下,吃着鱼干,晒着咸太阳。
齐抿王很没形象地撸了把袖子,然后叉在腰里,后面响起了几声抽气,这位王,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传令国相府,动员全齐,开垦荒地,凡五十亩以下者,归个人所有,五十亩以上部分,官府统一收购”,齐抿王高昂头颅,很有王者气势地吩咐道。
小内侍领命后,一溜烟地跑了回去。
齐抿王心情澎湃地重新骑上马,走向了那片记忆中的桑园。
一位歪脖子姑娘正在手脚麻利的采摘桑叶,在听到为数众多的马蹄声时,抬头看了一眼,面不改色,重新把注意力放在采桑上。
“还是那个样子,宠辱不惊”,重新看到前世的王后,齐抿王倍感亲切,真好,她还活着,没死在那个新生命呱呱坠地的阴冷的午后。
侍卫斥喝,姑娘答对,语气清泠,一如前世。
“我是奉父母之命在此采桑,为什么要见王上?”
齐抿王面带微笑,弯腰向姑娘行礼,要请她出任女官,与前世不同,既然不是王后,就不用禀明父母了吧?
“谢王上好意,不过小女子寸功未建,无颜任官”,姑娘倒是没请示父母,直接做了回绝。
“谁说你寸功未建的?你种的桑树是全齐国长得最繁茂的,你养的蚕,是全齐国最能吐丝的,你纺的纱,是全齐国最美的,姑娘,把你的技术,造福齐国,造福天下,这功劳,还不叫大?”
姑娘眼睛亮了亮,看了眼面前一脸真诚的齐国王上,沉思片刻,弯腰回了个礼,说道:“如此,多谢王上,小女子这就回家禀明父母,请求示下”。
齐抿王笑了笑,伸手邀请她先行,自已带了捧着珠宝的侍卫,跟在后面,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前世岳丈的家。
正在跟蚕宝宝说话的老人抬起头,稍稍吃惊地看着这位俊美公子排场浩大地站在了自己面前,恭敬地行着后辈礼。
他看了看自己满脸严肃的女儿,眼神询问。
“这是王上,不是女婿”,宿瘤女言简意赅。
还是如前世一样,话不多,但没有一个废字,句句珠玑,字字在理,齐抿王直起身,说明了来意,示意身后的侍卫把礼物献上。
这些礼物,跟前世的聘礼一样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