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二妹再大大咧咧也是一个姑娘家,离开河边后找到根棍子便让老莱自己拄着木棍回来。老莱走得颤颤巍巍,一阵心累,不虚弱的人装虚弱真的是一件很容易让人虚弱的事情。
门房给丫鬟送完簪子回来,见自家少爷浑身湿透还拄着拐棍回来,身旁守着一位膀大腰圆的姑娘,忙上前问道:“小少爷,您这是……”
“咳咳咳!”老莱紧紧偷扯着门房的袖子,抬起袖子间暗中对他使眼色。
“哦……”小厮脑中灵光一闪急智顿生,坐下就大哭,抹着眼泪嚎道:“我的少爷呀,您不识水性,怎么把自己浇成这样了?跟个落汤鸡似的……”
门房用力过度,吵得老莱和康二妹都有些耳朵疼。
“行了,我把你们家少爷也给送回来了,没什么事我就走了。”康二妹又转身对门房道:“他落水可不干我的事,不信回头你自己问他。”
老莱虚弱的靠在门边,轻声道:“多谢姑娘搭救之恩,来日必当相报。不知可否留下姓名住处?”
康二妹拨浪鼓般连忙摇头,“不了不了,你这人还挺倒霉的。”说罢飞也似的跑了。
老莱满脸无辜,心中落差极大,他这是还没认识就被嫌弃了?!
站起身来,老莱沮丧地想:父母远走,心上人不理,幸好他有外祖父,不然当真是孤家寡人,可怜无助,冷清凄惨。
刚走进门边,便看见外祖父张开双手走向他,脸上的笑容像是看到了一堆黄金。人生在世,总要寻求一丝光热温暖自己,老莱快步冲向那温暖的怀抱。
奚老太爷情不自禁绕过他,两年了,这不孝闺女终于回来了。
与外祖父擦肩而过的老莱:“……”尚未感到悲伤,忽觉头顶一阵温热。
“儿啊,长高了呀!”奚桐笑嘻嘻道。
老獬与奚老太爷站在门边相对无言,老獬“呵呵”干笑两声,给老太爷一个善意的安慰的拥抱。
奚老太爷捋着胡子,扭头道:“哼!”
一别两载,母子二人一满身尘垢,不识泥下真面目,一拖泥带水,头顶水草像是鬼。
相视一眼,感觉莫名微妙。
“儿啊,刚才在门口的那位姑娘是?”奚桐问道。
老莱看着自家娘亲浑身污垢,也真难为外祖父一眼就能认出来,无奈道:“娘,您先去洗漱,回来孩儿跟你细细说。”
奚桐摘下老莱头上的一截水草,道:“别客气,你也快去。”
老莱还真不知此刻自己是那般模样,又尴尬又觉好笑。
门边奚老太爷横眉冷对,凶巴巴对老獬道:“你也是!还不去沐浴,脏成这样也好意思来看我。”
清理过后,时隔两年,一家人终于齐齐整整吃顿饭。桌上摆着十来道佳肴,奚家作风简朴,这已是过年都难得的待遇。
老莱为长辈斟酒,取笑道:“娘亲,你们怎么跟要饭一般去游历。早些告诉我,我好给你们的盘缠备得足足的。就家里那几亩地能转出去几个钱?这一路必是吃了不少苦头。”
奚老太爷端着饭碗吹胡子瞪眼,气道:“一言不吭说走就走,万一回不来都不知道到哪儿给你们收尸去。”
奚桐碗里饭菜堆得冒了尖,不停往嘴里扒饭,抬头回问道:“早些说了,你会拦我们吗?”
“自然。”老莱点头道。
“那不就得了。”奚桐接着往嘴里扒饭。
虽说今日难得一家团圆,每个人脸上都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