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里其实只是一个名叫科克沃斯的镇子,但是它真的很大,对于从没接触过这么多的陌生人我来讲,不要说城,就算别人把它称之为一个王国我都不会觉得夸张。
镇上的街道一条连着一条,马路两边的建筑物都很高,很多地方都用了大块大块的透明玻璃,透过玻璃可以很容易的看到里面五颜六色的家具和商品。
道路全都铺得硬邦邦的,不像乡村的路一下过雨就会变得很泥泞。
路上的行人全都行色匆匆,因为天气还有点冷,所以一般人不管男女,大多穿着褐色或者灰色的长大衣,偶尔会有一两个在穿着亮丽长裙的女人,不过她们基本都是从一些有旋转门的建筑物里出来之后立刻就钻进车里。
跟这些穿着长大衣的人比起来,我的两个只穿着短夹克和吊脚裤的舅舅就看起来衣着朴素多了。
我早已经发现麻瓜和巫师在穿着上有很大不同,比起巫师那些款式基本相同的长袍,我更喜欢麻瓜这些款式奇特,颜色多样的衣服,这也许和我从小被我舅祖父培养起来的审美观有关——
那些黑魔法物品总是颜色鲜艳灿烂,造型精致抓人眼球,力图让人一眼看上就立刻心生欢喜,从而降低警惕。
我走在麻瓜的街道上,两只眼睛眨也不眨地不停往两边看,随便什么东西都会引起我的惊奇,虽然我并不大呼小叫,表情也不多变,但我发亮的眼睛应该早已暴露了我内心的想法。
新鲜感让我把之前因为坐车而产生的紧张感都驱散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那副乡巴佬的模样取悦了我的两位舅舅,我觉得就连大舅舅里克看我的表情都变得柔和了很多。
“以前每次进城,梅里亚也是这样……”二舅舅赛德满脸怀念地喃喃,“她总是看到什么就要什么,也不管家里是不是买得起,不给她买她就哭个不停,弄得我从十二三岁就开始想办法劫村里的小孩,弄来钱给她买那些亮晶晶的小玩意儿。”
相同的话我从母亲那里也听到过,她讲起这些的时候表情总是难得的温和。
我正犹豫着是不是要告诉他,一旁的大舅舅却慢慢板起了脸,阴沉地看了我一眼,开口催促说:
“好了,别再傻瓜似的瞎想了,梅里亚已经死了,咱们带着的是她和那个喜欢耍小木棍的家伙的孩子,这个孩子还跟她爸爸一样不正常。”
我很清楚地感觉到了大舅舅那一瞬间高涨起来的敌意,对象虽然不是我,但总归和我有关,于是我放弃了开口,继续一声不响地用眼睛看这个对我来讲非常新奇的麻瓜世界。
二舅舅赛德欲言又止地皱起眉,但看了看我,又一次放弃了争辩。
我能感觉出即使他对我的感观已经好了许多,但是依然同大舅舅一样,觉得我不正常。
如果是别的小孩也许会因此感觉生气或者难过,但我对此没什么感觉,因为从我出生,别的人——
不管谁,所有人全都觉得我不正常,我已经习惯了那些人对我的怀疑和窥视,就好像所有人都希望我弄出个什么,然后因此把自己给弄死。
我的无动于衷不知为什么又戳中了我二舅舅的软肋,他很明显的又感到了愧疚,因为他拉着我的那只手,力道一下变得轻柔了很多,我甚至感到他在用他的手,爱怜般的摩挲着我的手。
从小连母亲都很少这样亲昵地对待我。
我忽然感觉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敲击了一下,这种感觉我从来没有过。
大舅舅嘲讽地盯着我们,过了半天才压抑什么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