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金陵?”
她与博陵崔家早有婚约,如今已年近双九,论理早两年便该嫁了。
季恬悠然道:“我自有我的办法,反正我是不会回去的,用不着你多事。”
季陵摇了摇头,继续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说不回去便不回去了?仔细爷爷叫人拿了绳子捆你回去。若不肯回,倒还不如赶紧趁着这几日出去避避风头!”
季恬懒得再在这件事上多费口舌,弯下身亲亲热热地拍了把季陵没有被涂鸦的那半边脸蛋儿,笑道:“模样倒是比小时候俊了不少,果然是伏凌山的风水养人,却不知功夫长进了多少?”
话音刚落,背上所缚的绿沉枪便被反手取下,直直地朝着季陵的面门攻来。
季陵哇哇大叫道:“你倒提前招呼一声!”
脚下马步不动,连忙弯身朝后避去。
季恬大笑,枪势不收,如此闪避了数次,季陵已是慌手忙脚,脚下的马步是再也站不住了,连忙飞身向阶砌上避去,却又被季恬截住,只得又闪回了院中。院中积雪尽数堆在树下,早已被二人踢得四散,重新洋洋洒洒地落了满院。
有青色布衣的秀美妇人打起了粗山羊皮的毡帘出来,似乎有些冷了,朝着一双纤手哈了口热气揉了揉,笑吟吟地看着庭中战局。
眼看季陵渐渐由最初的左支右绌,到从容自如了起来,妇人走下庭院,从院角的枯树上折下一根已泛绿意的树枝,朝着季陵抛将过去,笑道:“陵儿接着!”
季陵回过手,将树枝抓到了手中,心中一喜,口中清喝一声,终于得了机会反客为主。
季氏一门所习大多是重兵,大郎用锤,阵前冲锋便是遇上重甲兵也能锤得人登时筋断骨折;二郎所带的一营是骑兵,用的是钩镰枪,枪柄便近一人长,若无力道,绝难运用自如;老郡侯则是用青龙戟,戟尖虽是削铁如泥,然戟身却也有半人身重;只有三郎稍弱,用的是自己造出的能连射十五发的连弩。
季陵自然也是自小偏爱重兵,若是从前,必定觉得树枝轻不称手。幸而伏凌山上得遇好奇淫巧技的师叔,闲来唬他练了大半年偏于轻灵的“折叶飞花”,虽未练出什么名堂,但却也不觉得兵器轻不受力,身法也较之先前轻快了许多。
二人缠斗几招,季陵的树枝或引或黏,不断化圈,让那寒光闪闪的枪头挣开不得,始终控制在圈内,竟渐渐占起上风来了。
又拆过数十招,逮着机会使柔韧树枝与绿沉枪相撞,又复弹开,发出“铮铮”数响,震得季恬虎口发麻,险些兵刃脱手。
“诶!”
季恬恼了,将绿沉枪攥得更紧,手指都捏得泛白,重重朝着他的下盘攻来。
季陵见好就收,连忙闪身跳到阶上,将树枝丢在了地上,朝着那青衣妇人身旁躲了过去,口中告饶道:“姑奶奶饶命!”
季恬把绿沉枪往地上一杵,额上微微见汗,气恼道:“你倒是会躲!”
青衣妇人轻笑着摇头,掏出帕子,为凑过来的季陵擦了擦给墨汁和汗水弄得乱糟糟的花脸,指了指院落中的残雪,嫣然笑道:“你们两个胡闹,倒连累了老周一大早起来扫的院子,算是白扫了,一会儿都去扫雪,可不准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