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少着一个人,匆匆咽下口中食物问道:“老...小姑姑呢?”
褚氏朝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多嘴,但见邱氏已经寒了脸色,冷声道:“方才请人去叫,却说还未起,已是要做人家媳妇的人,竟还如此惫懒。”
季陵心中大呼不妙,心道这老妖怪躲懒贪睡,祖母倒要记在小姑姑头上了,他日若小姑姑归来,可还不知道自己背了好大一口黑锅。
正欲开口替她好生解释几句,却只听见吴二婶已抢白说道:“哎,老太太,您这可就冤枉了二小姐了。咱们二小姐每日起的,那可是一向比打鸣儿的公鸡还早,平时也最是敬爱长辈,今日之所以起得迟了,全因...全因前几日在船上着了风,染了风寒,还未大好,又车马劳顿的,这才不免贪睡了些。”
褚氏也停箸应和道:“是,母亲,二妹这几日确实...身子有些不爽。”
她不怎么曾说过谎,说完这一句谎话,便已耳脸微热,娇靥羞红,幸而邱氏目不能视,才没有被看出破绽。
听见二人都这样说,邱氏的态度也缓和了些许,只是道:“既如此,迟些便去给她寻个郎中回来,抓几帖药吃一吃。”
褚氏应了一声,季陵也暗自松了口气,几人各自低头吃饭,一时无话。
季陵正值青春年少,习武劳累,自是如扑食恶虎一般,就着一块酱瓜,一会儿便囫囵吞完了三个馒头。邱氏已体衰年迈,却没有这般胃口,也才不过吃完了那一碗粥,便撂下了筷子,以茶漱过了口,向褚氏道:“今早莱国公府遣了人来,说是老国公听闻你回来,很是想念,会派人来接你过府一叙。”
另叮嘱道:“我已命人将你们自云州带回的土仪以漆盒分装,你莫要忘了带上。”
褚氏又默默应下,“是,媳妇记下了。”
季陵竖着耳朵听着,心中记挂起临行前父亲曾说,要他找一名莱公府的家塾先生,乔姓举人,能从他的身上得来丹药给小妹医病,连忙道:“阿娘,孩儿也想同去!”
只见母亲踌躇未答,便又转向邱氏,请求道:“奶奶,孙儿还未曾见过外祖,也想随阿娘同去瞧瞧。”
邱氏慢吞吞地将手中的转珠转过了数圈,如同入定老僧,半晌才道:“去,你与你娘同去,将隼儿也带上,给亲家公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