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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金陵故人(6)
    一室清啼。

    褚家二爷褚长庚将金笼在窗前挂上,以羽毛棒逗弄那只棕背白眉的画眉鸟在笼中跳来跳去,笑道:“爹,这白孝恭倒是有孝心,得了只鸟儿都记着您喜欢,紧着差人送来府上。”

    褚华亭慢慢饮茶,淡道:“你要说什么?”

    褚长庚讪笑道:“什么事都瞒不过爹。”

    褚华亭摆了摆手,示意为他添水的侍女退下,撂下茶盏,“有事就直说,不必兜圈子。你二妹今日回府,莫要耽搁了午膳。”

    褚长庚连忙应道:“是,是。”

    抬眼看了看父亲脸色,又看不出个所以然,只得试探着开口道:“阿爹可知前阵子,为太子殿下修建陵寝的一批木料,半途上出了事?”

    褚华亭抬眼道:“我自在家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如何知道前朝的事?”

    褚长庚道:“是,原本儿不该拿这些俗务扰了父亲的清净,只是这白孝恭,怎么说也是您的门生,曾与您有师徒之谊——”

    褚华亭冷哼道:“我为官几十年,门生没有上百也有八十,如今倒是哪个都来敢称我的门生了。”

    褚长庚见父亲虽是这样说,脸上却并未露出嫌恶之意,继续试探说道:“这事说起来原是蹊跷。就在上月,工部司员外郎亲自押送着一大批上等木料走水路北上,途经沧州不久,便遇上了刺客。那刺客也不蒙面,也未杀人,只在船上纵了火,又将船尽数凿沉了,那一批木料,竟悉数不能用了。”

    褚华亭道:“既未曾杀人,如何叫刺客?既未蒙面,又在水上,人竟未抓住?”

    褚长庚见他发问,连忙答道:“父亲有所不知,据说这刺客虽未杀人,但却刺伤了那位员外郎一臂,至于人,更是不知会什么邪门功夫,竟直接在水上如履平地,凭空给他逃了。事后虽各地通缉,却是至今一无所获。”

    褚华亭垂目,缓缓拨着盏中茶叶,淡道:“那户部又怎么说?”

    褚长庚笑道:“父亲英明,如何便知必是户部率先发难?”

    褚华亭摆摆手道:“不是户部,难道还会是别处?你且继续说。”

    褚长庚道:“是。户部尚书便在朝堂上当众跟工部尚书房信翻起了去年的旧账,说每年工部决算报上来的都是小数,偏到了年底,支出都要翻一番不止,内里不知多少似这样的糊涂账。还说那刺客或要杀人,或为劫财,如何点了火便走?这般滔天本领,那位员外郎竟只伤了手臂?话里话外,是说根本没有刺客,那员外郎使的不过是苦肉计,将这钱款贪墨了去的意思。”

    褚长庚看向父亲,见他脸上神色不变,也不开口,便继续说道:“那工部尚书自是不服,声称自己都是奉旨办差,全因兢兢业业,不敢敷衍了事,以次充好。索性也翻起了旧事,说户部尚书是因时至今日,仍旧对太子陵寝规格越了旧制心怀不满,因此才不肯拨款。”

    褚华亭问道:“陛下可发话了?”

    褚长庚道:“圣人今日并未临朝,还是文公公代为听政的。”

    褚华亭点了点头,又问道:“那白孝恭又是何意?”

    褚长庚笑道:“却也没什么意思,只是他在工部侍郎的任上已坐了七八年,一直没有升迁,那工部尚书房信年事已高,这刺客又来得实在蹊跷,便真如户部所说,那岂不是——”

    褚华亭抬起头,冷道:“你应下来了?”

    褚长庚讪笑道:“哪能,爹不点头,儿是万万不敢应。”

    褚华亭淡道:“如此,你便不要再管。他既有孝心送鸟来,你去与白孝恭传个话,便说,让他安安心心地办差,不可不敬房信,更不要存旁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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