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虽有小忿,不废懿亲’,如何他就成了外人了?若今日你出言无状得罪的是哪家贵人,又当如何呢?”
褚长庚闻言已不禁有些动怒,严厉道:“宏嘉,你又干下什么勾当?”
却只听褚华亭淡淡打断道:“孩子们的事,叫他们自己解决,你且看着便是。”褚长庚只得偃旗息鼓,连声应下。
季陵听见这话,肚里暗暗称奇,心道若是在云州,自己与堂兄打闹,祖父只怕倒要两个都好生责骂一番,说不得还要罚跪,这金陵的规矩果然大不一样。思及自己总算揍了这小胖子两巴掌,也算是替阿娘出了气,若非他吵闹着来告状,原本也未想着同他继续计较,遂主动开口道:“方才愚兄失了手,才害你摔了跟头,并非有意,也给你赔个不是。”
褚宏嘉兀自委屈地撇着嘴,偷眼去瞧父亲,眼中还有怯意。祖母自去年腊月里得知了那个二姑姑将归,便同他杂种杂种地骂过许多回,还说她是扬州瘦马养的。他并不知道‘扬州瘦马’是何意,但瘦马必定不是好马,便知祖母是说那个二姑姑的娘不是好人的意思,只是祖母却不准他说给祖父听见。自从宫里那位太子表兄过身,祖母就总是歇斯底里地,虽然吓人,却还是很疼他,因此他也是喜欢祖母的。难道祖母还能说错了么?
不过他是当真害怕挨父亲的打,此事上无关自己作为英雄好汉的尊严,实在是因为旁人若要动手揍他,充其量也不过是肉掌,可他爹却是拿木棍,上次险些把他的屁股都打烂了。
心里两相权衡,只得认怂道:“我也有错。”
褚华亭道:“好,你们能尽释前嫌,甚好。”
又沉吟道:“你回来的匆忙,想来府上还未来得及聘请先生,不若来来褚家家塾中与你几个兄弟一道,也不至耽搁了学业进益。”
季陵记起行前父亲所嘱,不禁一怔,脱口道:“那位乔举人......”
只听见褚柔嘉笑道:“乔先生是有大才之人,因病误了去年的会试,爷爷惜他才华,怜他贫苦,便请他在府上做了司塾。若非如此,只怕整个京畿,再难找到更好的师傅了。”
季陵心中有些打怵,心道自己也不只是比睁眼瞎子强些,将来想必也是要同家中父辈兄长一般从军建功,如何能学得来这些,但记起那三丸丹药之事,却又不禁意动,迟疑了一下,还是长揖道:“多谢外公费心,阿陵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