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顿时不敢再乱动,被人在背心上狠击了一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结结实实地踩在了背上。季陵的胸口贴着地,双肘费力地想撑身起来,却挣不开身,只得急急叫道:“那里面盛的墨!极为名贵!可值百两白银不止!”
此话一出口,拿着那佛钵之人顿时谨慎了起来,沾了那竹盖上的一点儿在指尖捻了捻,又凑到鼻尖嗅了嗅,递给凑过去的霍老三道:“你瞧瞧?”
霍老三接过了佛钵,沾了些那墨色汁液,也凑近了鼻子嗅过,冷笑道:“你莫唬老子!老子虽然大字不识,但墨总还是见过的!既然是墨,为何闻起来毫无墨味,倒有一种——”
季陵见那三人中已有两人触碰了钵中汁液,只觉一颗心在胸膛里狂跳不止,连带着太阳穴都蹦蹦地挣得他头疼,却只得咬牙继续信口胡编乱造,“这是高昌国的贡墨!与大雍的不同,自然嗅起来不一样!”
那还死死踩着季陵后背的小个子狐疑道:“只听闻高昌国盛产精铁,蛮夷小国,如何产得出墨来?莫不是你编的吧!”
季陵暗道,这人却比另两个精明,只好不好骗过,只得顺着他的话续道:“这墨名叫铁墨,用的不是松烟,正是高昌铁炉烧铁的烟,极为难得!是我的一位师长偶然所得。如今你既夺去了,何妨拿去当铺换了银钱,总比倒掉糟蹋了的强!”
那小个子听他言之凿凿,拿过了那竹盖,却并不去碰,只举着就着一点儿微光端详,只见那竹盖上墨黑的色泽,质地要比寻常墨汁更浓稠些,纵是闻起来略有些古怪,心中却也他信过大半。遂将那竹盖交还予霍老三,三人对了个眼色,当即将那佛钵重新封了起来。
季陵稍稍松了口气,窃窃盯着三人的神色举止,却并无中毒之迹象,一时啼笑皆非,不知是喜是忧。喜的是此物无毒,如此那乔举人多半是说来哄吓自己,他也不必这般小心谨慎,更不必忧心如何将之带入宫门;忧的却是自己的后背还给人结结实实地踩着,他又一时挣脱不出,恐怕是要横遭一回血光之灾。
正思量间,只见那霍老三在自己的跟前蹲下狞笑,拆下了腰带,便要将他的手折到身后绑上。季陵下意识地欲出手挣脱,那压在自己背后的一脚却愈发地用力了些,直踩得他全身咯吱咯吱作响。季陵下意识地“呃啊”一声惨叫,只觉五脏六腑都给压成了一片,只怕肋骨都快要给压得折了,只得住了手不敢乱动,任由他们去捆自己的手脚。
季陵苦笑道:“几位英雄,我今日既已落入几位手中,可否索性叫我死个明白,好叫我知道,自己这是得罪了哪位贵人,日后见着了也好避着些?”
那方才给他踹翻在墙角的大个子大笑道:“好,冤有头债有主,老子们今日告诉了于你,来日你做了鬼,莫要来找老子们!”
季陵暗暗心惊道:“竟是要取我的性命?我几时与人结下此等深仇大恨?我自己怎么竟不知道?!”来不及深思,连忙挣动手脚,趁那矮个子一时不察,便欲自他的脚下挣脱出来。只是他给人牢牢踩着,却如何那般容易脱身?只得像一条给人钉在砧板上的鱼一般,徒劳无功地被踩得更用力了些。
那矮个子用脚在他的背上碾了几下,啐道:“他奶奶个熊,这小鬼想跑!你们就不能麻利着些么?”那大个子抬起头正欲反唇相讥,却发觉嘴角僵硬得拉扯不动,舌头麻木而迟钝,竟已说不出话来,霍老三僵直地伸出不断抽动的手臂指着他,满脸都是惊恐之色。二人那触碰过那一钵“墨汁”的手指,都已布满了骇人的血泡,还未能叫出声,便已经轰然倒在地上,如涸泽之鱼一般只剩抽搐。
那矮个子并未曾见过死人,见状骇然地接连发出几声惊叫,顿时松开了季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