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意欲何为!”皇上冷声怒问道。
“父皇其实心中有数,不是么?”楚烈淡淡反问。
皇上沉默片刻,他自然知道楚烈意欲何为,他这一众皇子汲汲营营,乱乱攘攘,如蝇争血,所争的不就是那独一无二的储君之位。他曾经也如他们一般是那争血之蝇中的一个,他轼兄杀弟,排除异己,他知道要得到最后的胜利最重要的不是智谋和决心,是够不够狠,而他一直都是自己手足兄弟里最狠的那一个。
然而,他却不希望自己儿子如他一般的狠,因为他们所轼杀的,所吞噬的,全都都是源自于他的血肉。当初他轼兄杀弟时不曾觉得痛过,当初他冷眼旁观自己的皇子们如他从前那般为了储位争得头破血流时也不曾觉得痛过,可那夜看见死在自己面前的相王,看见相王胸前的那柄匕首,他才感觉到痛。今日所有的一切何尝不是当年的轮回。
“朕问你,你二哥是不是你设计杀的。”皇上抬眼看着楚烈,等着他的回答。
“父皇已经很清楚答案了不是么?”楚烈淡淡道。
皇上默然,他的确很清楚,相王手中那封信若是出自宁国公府,那相王之死必定与宁国公府有关,与宁国公府有关便是与楚烈有关,果然他这个第三子才是最狠的那一个。这也便是他下决心立楚玄为太子的原因,因他知道一切不能再这般继续下去,他不能再痛。
“你将朕骗出玉山别宫,劫持至此,”皇上冷冷道,“金陵城里不出几日便会发现异常。”
“对,所以儿臣的时间很紧张,父皇一定要尽快如了儿臣的意。”楚烈抬手击了击掌,紧闭的屋门立时开了,有两个侍卫抬着一张长案进来。长案上展开平放着一张空白圣旨,白玉卷轴,七色绫锦是有鹤舞祥云纹样,两端两条银龙腾飞,在案上摆着的一盏灯的光照下烁烁生辉。楚烈起身缓步行至长案,拿起案上翡翠笔架上的一支紫毫小楷,醮一醮湖石砚石中研好的松烟墨,含笑递至皇上面前,道,“东西已为父皇备齐,父皇这便下旨吧。”
“册立太子岂是儿戏,旨意未过内阁六部必会引来质疑!”皇上冷笑道。
“所以才有中旨一说不是么。”楚烈拿着那支饱醮浓墨的紫毫小楷,轻轻笑道,“况且现如今,内阁诸位阁臣,六部五寺主副官员全都被困在玉山别宫之中。非常时期自是行非常之举,父皇只要下一道中旨‘澄清’了我的罪名,再册立我为太子,让我以储副之尊代天子暂理国政,又有谁敢质疑?”
“你的美梦做得不错,可惜朕是不会如你所愿的。”皇上冷声道,“不出几日,金陵城便发觉朕失踪,到时候若你有圣旨在手,旁人便会知道是你劫持了朕!你也不敢杀朕,倘若朕死了,皇位绝轮不到你头上!”
皇上若是驾崩,这皇位绝不会是还是待罪之身的楚烈的。
“儿臣怎会伤害父皇呢。”楚烈放下那支紫毫小楷,又击了击掌,屋外守着的人立刻拖着一个满脸惊慌的萧贵妃进来,她一见到皇上顿时就泪流满面地哭喊道,“皇上——”
“你——”皇上向着楚烈怒目而视,他已经猜到楚烈想做什么了。果然听楚烈笑道,“父皇,贵妃娘娘号称金陵绝色第二,儿臣手下对她垂涎已久,你若不依了儿臣,儿臣这便把她扔给他们好好享受——”
萧贵妃的脸色霎时白若金纸,却听楚烈继续向皇上笑道,“儿臣还圈养了一些身染瘟疫的病人,若是儿臣将贵妃娘娘扔给他们糟蹋的话——”
萧贵妃的脸上已是半点血色也无,皇上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