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沈慕涟行礼问候:“二叔。”
戚至瑜一字一字咄咄道:“不敢当。”
沈慕涟展颜:“二叔说笑,折煞慕涟了。”
二房的二婶顾挽霜人如其名,虽已是育有三个孩子的妇人,可遮不住和婉清冷的容姿气质。
“慕涟见过二婶。”
顾挽霜送出见面礼,哂道:“慕涟真真是慧心妙舌。”
看来清冷过头就是尖酸了,沈慕涟波澜不惊道:“不及二婶才名扬外,胸有丘壑。”
顾挽霜身旁还有一个妇人,穿着素色袄子,梳着简简单单的发髻,面容憔悴,神色麻木淡漠。
不用戚恒在背后提醒,沈慕涟也猜出这个妇女应是戚恒寡居的三婶,刘老夫人过世的第二子的遗孀。
戚三婶起身赠给她一个木匣子,“礼薄了些,莫见怪。”
沈慕涟还礼致意:“多谢三婶。”
剩下的几个皆是小辈,沈慕涟招来候在门外端着托盘的白芨,把见面礼一一给了大房的戚英和二房的戚忱戚恪戚蓉
不得不说,二房的人从父母辈到小辈,一个似一个,水一色都像高山冰川水化的,带点莫名其妙的清高气。
反倒是为首的刘氏衬在他们之间格格不入,浑身上下都透着粗悍的戾气。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刘氏若不是占着长辈的名头,反而是最轻省最易对付的一个。
敬完茶认完亲,戚恒跟老侯爷致礼告退,凑巧戚无延也已忍到了极限,摆手不耐烦道:“走走走。”
戚恒和沈慕涟离开前没有忘记带走戚英,正堂此刻火气弥漫,不好留下一只没有杀伤力的小白兔。
他二人先把戚英送回院子,随后走上抄手游廊回云水洲。
回去时暖手炉里的炭火烧尽了,戚恒伸手把沈慕涟连同披风整个儿圈进怀里。
感到这样走路肩膀会一下一下撞到戚恒的沈慕涟无语,“我没有这么怕冷。”
“慕涟一路不说话,是在怪我自作主张,敬茶时只准备了一盏吗?”
“刘老夫人又不是正经长辈,不用给她下跪敬茶,我欢喜都来不及,”沈慕涟说着顿了顿,诚心实意道,“只是,你应当提前告予我的。”
“是我之过,”其实他本意是想让沈慕涟置身事外,叫戚无延知道都是他自作主张,但没想到慕涟会自己迎头撞上去,对刘氏毫不客气,他方才有些体会到曾经祖父责骂父亲时,母亲在旁帮腔,结果两人更加惹怒祖父换来挨罚,他父亲还洋洋得意的心情了,戚恒圈紧沈慕涟,柔声道,“以后有什么坏主意全部都告诉你。”
沈慕涟闻言慢条斯理道:“那文实,先前还有别的没有告诉我的事吗?”
不妨她会有此一问,戚恒怔住。
他想到自己利用戚家二房和戚子莹的居心不良,假意闯进她在更衣的厢房,又借皇后娘娘的仁厚心肠跟圣上讨来赐婚圣旨,算计她嫁到戚家的事,乐极生悲,心里开始打鼓。
坦白还是不坦白?
两人相拥着走到红绸彩灯还未摘除的新房前,沈慕涟轻轻推开他先走了进去。
屋内暖和,她一进去,就脱去了披风,歇在榻上喊累叫跟着的白芨替她捏肩捶腿,好似刚才问戚恒的问题只是不经心的随意一问。
戚恒暗地里苦笑,早知今日,怎会当初,可若没当初,又何来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