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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七章
    那人形浑身都是黑气,一双嗜血鲜红的眼睛透过层层的雾直射而来,如同枯草一般的头发炸裂着,尖尖刺刺,远瞧着倒是有些像刺猬。

    她离地大约有一米高,身形缥缈模糊,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从寺庙的门口闪到了那棵方才发狂的树精身旁,举起自己的手,挥洒间便是一条乌黑的鞭子,顺着树精粗壮的腰身,缠了一圈儿。

    仿佛哄着孩子似的,那女鬼口中低吟着柔和的曲子,黑鞭子似波浪般起伏,轻拍着树精。

    那树精虽是被白玉堂砍了几条根,但本质上没受什么大伤,都是些轻擦皮的小伤口。

    也不过是听见林谷花二人说着要抓女鬼,才怒气上头,失了理智,欲降了这二人,护个女鬼周全而已。

    “你们,是何人,为何要伤我木儿。”女鬼的容貌皆是模糊,声音听着是柔柔弱弱,清清爽爽,跟那双血红色眼睛里散出的愤与怒,极为不符合。

    “是这树精突然袭击我二人的,我等不过是自保而已。你怎么不问个青红皂白,倒是先问起我们的罪过来了?”林谷花对这个鬼来了兴致,上下打量了一番,忽然想起黑妹子来。

    不过她悄悄吸了口气,便觉一股子的烧焦味道与血肉腐朽的味道冲上了脑子,竟是有些晕晕乎乎了。

    比起来,黑妹子倒是香香的,与眼前这个女鬼唯一相似的地方,或许都是那一身的黑衣,与模糊的脸面吧。

    “哼,木儿自来性情温顺,若是你们没有做什么,他怎会发狂至此。”女鬼却是不信,眼里的冷更是盛了几分。

    忽的四周狂风袭来,孤单单的月被黑云罩了个满身,一下子,整个天地都暗了。

    “呼,竟是有点冷了。”白玉堂察觉到气温的变化,搓着胳膊,抖了个激灵。

    林谷花见着女鬼如此不听人言,只一心的偏着那树精,心里诧异。

    这一只鬼和一个精,品种不同,倒是颇为和谐,这其中,定是有些渊源吧。

    随即上前,说道:“那你就误会大喽!我们可是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你若是真的要找个缘由,仔细问问你这宝贝树精去。”

    树精一听,本来平静下来的情绪,竟是又爆发了出来,头顶的绿叶子们颤抖得厉害, “沙沙”地作响。地上盘着的树根也开始蠕动起来,有几条竟是挥舞着,带起了风。一起一落,有些刀砍的气势。

    “姐姐,这两个凡人,心思不净欲加害于你,我看不过,才出手的!”这时候,一道稚嫩的童声想起,脆生生的如同大珠小珠落了那玉盘,甚为好听。

    哟,原来这树精是会人语的?

    白玉堂眼睛一亮,盯着那树精猛地一顿瞧,嘴角的弧度如同孩提拿了喜爱的玩具似的,飞得绚烂。

    “什么?”女鬼双眼瞬时红光乍现,“就凭你们二人?”

    本来匍匐在地上的黑气瞬间有了生命力一般,如同潮水,目标明确地朝着林谷花二人缠去。

    白玉堂头一次见鬼,还是个厉鬼,当下神情有些恍惚,只觉浑身冷得发颤,骨子里仿佛钻进了什么厉害的虫子似的,啃食着他,实在是难受至极。

    他口里闷哼一声,忽的捂住胸口蹲在了地上,额上汗水流淌,背部也是湿哒哒的。

    “白玉堂!”自觉疏忽的林谷花,急忙附身下来,从包里掏出一张符纸,以绯火焚烧化为灰烬,再搓成了团子,塞进了白玉堂口中。

    虽然害人的法术不能用,但这救人的法术还是能用的。

    “怎么样,可是感觉好些了?”食指一点,这两人周围就盖上了个乳白的屏障,将适才还大作的黑气挡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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