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的蜕变,成长后人格的蜕变,当然也包括外表上的。
贫穷的渔夫妻子许愿摇身一变成了女皇,青蛙王子在公主的亲吻下恢复原貌,蜕去凶暴的野兽皮囊,善良仁慈又深情的王子让商人的小女儿每天睁开眼后都能拥抱近在咫尺的清晨阳光与幸福。
至于我,在以我为主人公的我的小小世界里,现在我在剧痛和几近窒息中睁开眼,第一眼所见便是一头凌乱的淡金色短发,发丝糊在我的眼上,我的脸颊上,我的下巴上,弄得我又痛又痒。
这头乱发的主人仰起脸,紧抿的薄薄的唇瓣还有刀刃般的高挺的鼻子从我的鼻翼附近的肌肤脱离开。一双深邃如湖的灰蓝色眼眸倒映出小小的我的模样,惊惶,无措,目中无神。他的呼吸从唇间溜到我的鼻子和左眼睑下,将我皮肤原本那片温热蒸腾得更加躁动不安。
我不由得屏住呼吸。
这不是白雪公主,是白鼬王子吧?
但这位“王子”对我的态度证实了童话毕竟是童话,或者说,我并不是他所期待的良缘。他的反问和嫌恶的神情都带有极强的侵略性,让我完全缓不过来。见我没有回答,他很不满意,再次追问时,又伸手箍住我的下颌,食指与拇指力道深刻,按在颌骨附近,麻酥酥的痛。
“你怎么敢这么对我。(how dare you.)”
“我又不知道是你!”我在疼痛和委屈中高声抱怨,“早知道是你我哪敢捡回来!”
他眸色一沉,手中力道又重几分,欺身靠近我低声细语时,刀刃般的鼻子几乎再次戳到我的脸上。
“你的意思是想看让我被那个疯癫的糟老头折磨?看不出来,你手腕还挺狠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
天呐我怎么解释不明白了!他分明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才不会做这种事。
我现在身处的境地十分困窘,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他总有下一个理由等着针对我。我望进他深邃的眸子里去,那里空无一物,只有我,但那眼神又并不是在像我望着他那样地望着我,这让我心里有点小小的难受。他估计是极度厌恶我这种人的,所以才觉得讨厌的人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其实我早该察觉这一点,从一开始。我只是被那些化学反应和幻觉蒙蔽,忽略了这些真实而已。
“反驳啊,你不是很会课堂答辩吗,怎么不说话?”
见我沉默,他挑挑眉,不耐烦地咂嘴,好像有些无趣。我知道造成这种观感的原因在我,他也许本以为能拿我寻到更多笑柄。
结果我却让他失望了。反之亦然。
我仍没出声,先一步动容的是我的眼眶。为了掩饰我本想别过脸去,无奈他的禁锢太牢靠,只好目光放空,看向别处,一点点虚焦。
过了几秒,那股令我疼痛的力道渐渐消失,我身上的压制也是如此。我这才重新看向他,德拉科·马尔福,一个解除魔咒后,恢复野兽皮囊外表下真实人形的十四岁斯莱特林,我却感觉他这层人形的皮囊下也许还藏有未知,不可知,不可触。
我揉着肩膀吃力爬起,扶起椅子,他在旁边全程冷眼睥睨:“真是个废物。”
我还是没回应他,径自走到寝室门口,为他将门大敞大开。
“请吧,小心点别让穆迪教授发现,快点回你们的公共休息室,这件事应该就算告一段落了。出门左拐,沿着走廊找到楼梯,上两层楼就到公众休息室,休息室的出入口在顶篷上,圆口,紫藤萝花架就是楼梯。我们进门的时候你应该见过的。”眼中的酸涩未消,喉咙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