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里,这一阵雨的到来给了地里作物喘息的机会,远望出去,环山蒙了一层雾。
空气里带着湿黏的气息,屋檐下,阿喜手中的绣件已经做了大半,和远处这山水画相比,她手中的绣布颜色鲜丽了许多。
不远处谷子飞奔而来,手里拎着个篮子,走几步还得弯下腰捡,跑回来后已经淋的浑身湿透,他将篮子摆在地上,篮子内放满了青梅:“嫂子,这是我和林子去坡上捡的。”
下雨了,坡上一片杂长的梅子树开始掉果子,趁别人还没去,两个小的就去捡了一篮回来。
“把衣服去换了。”阿喜让他进屋去,将绣件摆在一旁,与英子一起把梅子挑开,熟透的现在就能吃,被雨水打下来,青硬的那些最适合做梅子酒。
阿喜原本是有心想试试的,但这梅子酒除了梅子外还得有包谷酒,江婶病了后家里没人酿包谷酒,所以光有梅子也没用。
“嫂子,这些太酸了。”成熟的青梅口感都偏酸,没有成熟的更加难入口。
“拿筛子先去晾着。”
阿喜将这些青梅铺在筛子上,摆在屋檐下,这时张婶从外头回来了。
同张婶一道来的还有住在前头的刘阿婆,两个人走进院前还低声说这话,走进来后刘阿婆喊道:“阿喜,这香都快点完了。”
阿喜转头看堂屋内,香的确是快点完了,她起身抽了新的点了后放在上面,转过身,张婶与刘阿婆已经到屋檐下了,英子还客气的把梅子递给她们。
“我年纪大了,吃不了酸。”刘阿婆对着英子说话,视线却时不时看阿喜,看她收拾东西,又看她倒酒添饭,最后看阿喜拿了伞到院子内拎桶子时,刘阿婆忍不住对张婶道,“这,是有些不大一样啊。”
张婶拍了下大腿,压着声:“是啊,我就说不太一样,你不晓得,前两天她还说道我的不是,我家喜儿哪会和我这样讲话,你说这会不会,是招了邪了。”
招邪两个字说的很轻,张婶还扭头看了堂屋做祭的桌子,捂着胸口:“我这心里啊七上八下的,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儿!”
眼看着院子内阿喜要回来了,刘阿婆低声道:“你现在跟我去杨家。”
“好嘞。”
拎了桶子过来,阿喜见刘阿婆和张氏又要出去:“娘,您要出去啊?”
张婶哎了声:“我和刘阿婆有事情去,你忙家里的事。”
说完后两个人快步走出去了,阿喜看了眼雨势,什么事这么急,非得淋来淋去。
等到堂屋内三七做完,东西收去后张婶才回来,这距离她出去已经过了一个时辰,谷子和英子都不在家,阿喜一个人留在屋内收拾,张婶走进来,看着她叠衣服的动作,揣了下怀里藏着的东西,咳了声:“阿喜,烧水了没?”
“灶屋里有。”
“阿喜你坐着,娘和你说个事。”张婶转而去了灶屋,从灶台中间的小灶锅中舀了一瓢热水倒在碗里,继而翻出一张黄纸来,翻开来盖在另一个碗上面,嘴里念念有词,将热水淋在黄纸上,慢慢渗透下去,直到滴满了半碗,张婶将黄纸揉成团按在碗底。
为了怕被瞧出来,又兑了些米浆水下去,拿了两个碗回来放在桌上,对阿喜道:“阿喜你过来坐。”
张婶这神态到了阿喜眼中是怎么看怎么别扭,她走过来,看到桌上摆着的两碗米浆水时眉头微粥,这又要唱哪出戏。
“阿喜,娘知道你心里有怨,怎么大河才过世我就要叫你回去,但娘也是有苦衷的。”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