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沉默,苏木终于开口。“江詹事,孤记得你曾教导过孤。居上位者,百姓康乐为重。孤若是袖手旁观,一味维护孙府,怕是要寒了许多人的心吧”
“殿下难处,臣心有体会。”
苏木摇了摇头。“琉秀一事,孤已经多次跟孙府协商,孙府不愿妥协,但孤总还是占了先机。孙府是母后外戚,这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
江詹事眼中闪过亮光,诧异极了。
“殿下的意思是”
“孤这就写密折,告发琉秀一事。”
“殿下”
江詹事慌忙起身,朝苏木下跪叩拜。苏木连忙起身扶他。
“江詹事不必如此。”
“殿下心胸,非我等能及,臣佩服。”
苏木浅笑,把江詹事扶到客案坐下,江詹事眉目间流露出了轻松。一路上,为了这事,他心中烦闷不已。他深知孙府对太子殿下的重要性,可一方面是危险,另一方面是琉秀百姓,江詹事爱民如子,实在不能视而不见。
江詹事不愿与苏木决裂,可这一切,看的都是苏木态度。如今苏木表明会大义灭亲,那么他自然会力保苏木稳居太子之位。
“江詹事,这是孤应当做的。”
收服人心而不动声色,苏木早已将这,使得炉火纯青。
苏木面上无波动,只是提起吴贤宁一事。“对了,孤听闻顾忠说,江詹事对吴贤宁一案有感”苏木回位子拿壶给江詹事添了热茶。“想不到江詹事巡查在外,还会对此事上心。”
提起吴贤宁,江詹事便自信满满的笑开。“殿下,这吴贤宁,或许能助殿下一臂之力。”
“江詹事所言何意”
苏木回客案跪坐,像是儿时的好学生一般,恭敬聆听先生教诲。如此,江詹事对苏木,更加满意起来。
“殿下,上将军府手握重权,陛下不过是为了敲山震虎。当前形势,上将军府便也只能忍气吞声。可吴氏一族,在燕昌势力庞大,如日中天,便真能心服口服不过是吴仲先强压着而已。杀一个吴贤宁固然简单,可杀得值,却很难。”
“孤明江詹事所意,也曾与许先生推论过,父皇未必想杀吴贤宁。”
“许先生可是许弘”
“正是此人。”
江詹事面露赞叹。“殿下,这许弘足智多谋算无遗策,殿下竟然能把他请出山。有他相助,臣就不妄加议论,徒添笑谈了。”
“江詹事不必过谦,朝中之事自是由朝中人论断,孤还未曾与许先生提及琉秀一事,江詹事既然有法,还请江詹事明示。”
“原来如此。”
江詹事点了点头,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毕竟已经是耳顺之年,又是两朝元老,官至太常府詹事,说不如一个晚辈多少有些自谦的原因。可苏木明着向他征求建议,把许弘置之于后。江詹事自觉得苏木信任,更加卖力为他谋算。
“殿下,如今大殿下是何反应”
“收到密报,吴仲先拒绝了皇兄,因此,直至今日,皇兄一直在借父皇之力施压于上将军府。”
“殿下可曾找过吴仲先”
“未曾。”
“如此便好。殿下何不上书陛下,讲明燕昌形势,以劝陛下收手,不取吴贤宁性命。只要事成,陛下自会因殿下与上将军府来往亲近而有所顾虑。此时再出琉秀一事,可为殿下多争取一段时日。等孙大人处理好琉秀一事,殿下危机可除。”
苏木低垂下眸子,一瞬间陷入了沉思。最后他抬眼浅笑。“是个好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