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死于aids,不是因为滥交,是因为毒品。沈辞还记得自己把毒品推到赵见深血管中时,赵见深望着自己的神情,平静,又有些认命,仿佛早知道有这一日似的。不过很快这种平静就被骤然发作的毒瘾摧垮,他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起来。沈辞一点点摸着他的头发安抚着他,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那一瞬间的心情愉悦是因为什么,他只是望着那支透明针剂,针剂在阳光下泛着晶莹的光泽。
听见赵见深确诊aids的时候,沈辞正在一个酒会上,灯红酒绿的,他有些下意识的发愣,他上一次见赵见深的时候两人闹过不愉快,自从那之后他已经有一阵子没见过赵见深了。赵见深是一个医生,有某种程度上的洁癖,查的人说,应该是赵见深毒瘾发时神志不清,买完毒品后用了其他人用过的注射器。
当然,也可能是赵见深自己不想活了。aids几乎是每一个瘾君子的宿命。
顾演没死,鬼知道他后来干什么去了,沈辞确定人还没死后就把人弄出去了,压根没再管他。
赵见深后来再也没说过什么乱七八糟的话,赵见深离不开毒品,好像真的活成了一条令人生厌的狗,在沈辞跟前,一直活到了二十九岁,赵见深最后住院时,沈辞抓着赵见深的手,几乎要把赵见深的手骨折断,却又隐约地控制着力道,他低声念道:“你不会死的。”
这句话沈辞念了两遍。
赵见深的神志有些不太清醒,有一天晚上,赵见深盯着沈辞看,忽然眼中有亮光一闪而过,像是夜空中划过的星,又仿佛少年时,他伸手将沈辞拽过来,忽然按在了床上。
沈辞脸上有些诧异。
赵见深低下头吻他,沈辞抓紧了他的胳膊,沈家保镖看着那一幕,非常震惊。赵见深患的是aids,沈辞却没什么表情,抬手轻轻揉着赵见深的头发,眼中有罕见的一点温柔,他低声道:“没事的,你不会有事的。”
赵见深一直望着他,在赵见深低头的那一瞬间,他听见赵见深在他耳边低声喊他的名字,“顾演。”
赵见深死后,沈辞觉得很莫名其妙,一切都很莫名其妙,赵见深莫名其妙地爱着他,赵见深莫名其妙地不爱他了,赵见深莫名其妙地死了,这十年,莫名其妙地就过去了。
然后他一睁开眼,又是十年前,赵见深小心翼翼地问他,“你、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