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钰一愣,再转头看舒无畏努力绷脸的神情,顿时明白过来。他傲岸高洁地点一点头,矜骄说道。
“唔,我知以我风姿,是不该轻现于世;否则被人瞧见后归家去两相对比,岂不让人家宅不安?”
边说他还边极具风情的要捋一捋发,可手到额边发现舒无畏把自己裹得一根毛都没露出来,只好无趣地落下来抓抓鼻子。
舒无畏哼的笑了声,懒洋洋为他整理鞍缰辔头:“你倒大言不惭。”
两人都是骑马;其实舒无畏一开始是打算给温钰雇辆马车来,可温钰强烈抗议在大乾只有女人出行才坐马车,他只要想象那个画面就觉自己娘爆了。
他们一前一后,两匹马的装饰都很俏,五色泥障金银闹杏,都是颖都最时兴的那一款。不同的是舒无畏骑乘的是桐州带来的军马,温钰那匹则是更为驯服的颖都马——这让温钰有充分的理由相信此人对本次出行是做了十足准备和提早策划的!
哈哈有戏,强藩对自己非常上心嘛!再努力加一加劲,一定要把他一举拿下!
米虫暗搓搓想,随舒无畏来到望鹤楼。望鹤楼是整个颖都最败家的消费场所,众多王孙公子到此处一掷千金,展示他们人傻钱多的壕。温钰以为舒无畏也要带他壕上一把,可舒无畏没去王孙公子云集的雅座,而是领他到个靠着栏杆的小阁子。
唔,莫非桐州都护盘缠不足?以至于只能做平民消费?
米虫正盘算着回去后马上甩他几套豪宅展示自己笼络的隆恩,舒无畏已解释道。
“此处清静,我想你会喜欢。”
是了,顺德帝可不就是一副孤清寡淡的性子。
于是温钰轻轻笑了:“你对这里很熟?”进入阁子后他除去斗篷,闲适地在窗边品茶。他白衣玉冠,翩翩有神仙之姿,舒无畏看他容颜,忽然就垂下了眼。
桐州都护有些紧张。他手足无措,远甚于多年前第一次上战场。当时他虽是孩子,但随父兄出征,面对血与火时都不待怕的。可如今面对一个思慕了两辈子的人,他只觉前路忽没了方向。
风从窗子缓缓进来,挟一朵柳絮,在桌面轻轻地揉。舒无畏只觉心中有些痒痒。他看到对面一双修长干净的手将细瓷杯子端起又放下,好一会才恍然察觉到那人在问话。
“以前来过。”桐州都护放下自己的茶盏子,点一点头。
温钰想起他十年里都在桐州,问:“当初在国子学的时候?”
“嗯。”
“也都在这个阁子?”温钰笑问。
“不。”舒无畏伸手往楼的另一个方向一指:“在那个位置。”
温钰循他手势望去,只见那里坐个坦胸露腹的壮汉,背一把极有气势的九环大刀一直朝楼下望,明显是个看场子的武师。脑补一下舒无畏做这副行头看场子的样子,温钰喉咙里咕一声,忙端起茶杯猛喝茶,努力地把笑压回去。
而舒无畏丝毫未觉,开始沉浸在少年往事里。
“当时我初到颖都,公卿子弟们都笑话我是乡下诸侯,少年人心性,自然不能叫人如此嘲笑。”舒无畏食指轻轻在桌上勾点:“我学着他们肥马轻裘,把金银花的流水也似。”
“然后把钱全部花完,从此在颖都身无分文?”温钰含糊的应答瓮声瓮气。
舒无畏一笑:“身无分文不至于,都护府还是供的起我花钱的,只是需要派人回去取。”
一来一回,总需要些时日的。书中世界又没有汇票飞钱,于是桐州的少将军很是潦倒了一阵子。这个潦倒的日子他当然不会再搭理公卿子弟了,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