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这儿没那么多双眼睛,来往书信方便,再一个就是清净,没人打扰。
今日殷鹤偷了个懒,没去校场练武。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天气太热,不想去。
上一次圣上的话还久久徘徊在殷鹤脑海中难以消退。
话虽不中听,但是站在圣上的角度来讲,也没什么错。毕竟圣上现在坐着的这个位置,可是杀兄弑父,一路踩着鲜血走上来的。身边良臣无数,但是没有一个交心的。
殷鹤虽然明面上表现得成熟,但是遇了事该迷茫还是得迷茫。
比如现在,虽然是知道在他的手足之中,最后活下来的只能有一个。先下手为强这几个字也会写,但还是有些做不出来。
视人命如草芥,殷鹤现在怕是还差了点火候。
殷鹤伸手招来了栖息在不远处的信鸽,顺手将它脚上绑的信卷给取了下来。
聂奕的字一如既往的狂放不羁,殷鹤扭着脑袋瞅了半天也只能看出来个大概。如果不是亲眼见过聂奕上的奏折,殷鹤还真怀疑这字是针对自己的。
边塞还算得上平稳,除了偶尔有些个他国的喽啰会与大殷的商人起争执外,其他的一切安好。聂奕又提及了今年怕是回不来了,陛下没准假,让殷鹤自己在京城多注意些。毕竟人在边塞,哪怕消息再是灵通,出了事也一时间救不到。
屋顶上角度正好能俯瞰东宫的全景,底下人的一举一动殷鹤都看的清清楚楚。比如说有个偷吃东西的小宫女,还有个在同僚背后画乌龟的小内宦。
人群之中,殷鹤还是一眼瞧见谢客容了。
因着天热,袖子卷起来了半截儿,领口也合的没那么严实。正懒散的倚在假山旁,阅着手中的书卷。
殷鹤打小听谢客容的话,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谢客容不但性子温柔,人也长得顺眼。虽然这宫中最不缺的就是美色,但殷鹤独独就觉得谢客容长得顺眼。
刚进东宫的谢客容倒是还带着几分青涩,彻底长成之后,多年来蕴养的气质才慢慢的展露出来。
殷鹤横竖也闲着,偷看的起劲儿。然而好景不长,一个娇俏的身影忽然映入眼帘,败尽了兴致。
这个小宫女殷鹤见过,模样算是这一届中最出挑的。生在南方,人也水灵,借着这幅容貌可没少让她在宫里尝到甜头。
殷鹤见着她上前去跟谢客容搭话,下意识的绷紧了神经。
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碍于谢客容的种种前科,殷鹤总担心他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暗自和别的势力有所交流,就像自己每次偷偷摸摸爬到屋顶上来收聂奕的信一样。
不过很快,在小宫女将腰间别的帕子取下来递给谢客容的时候,殷鹤才彻底舍弃了方才荒谬的念头。
关键是谢客容还接了。
殷鹤只恨自己怎么没长四条腿,这种时候也好跑的快些。
大概是心急,从屋顶爬下来的时候殷鹤一个没踩稳,直接从半层的高度摔了下来。夏日的衣物本就单薄,这么一摔,殷鹤疼的直呲牙,但又不敢出声,只得悄悄的爬起来,忍着痛尽量装作什么也发生的样子朝着谢客容的方向走去。
小宫女还没走,两个人相谈甚欢,内容多为诗词歌赋。
这些文人墨客的玩意儿殷鹤也就懂个皮毛,毕竟志不在此,平日里读的多半是有关今古的谋略战策。
殷鹤这个角度这好能看得见两个人之间的一举一动。
小宫女差不多比谢客容低一头半,笑的正好。乍一望去,殷鹤竟是也觉得二人有那么几分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