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坐中巴很快从李集到了周家大塆,我一看票价,顿时肉痛,问周锐“应该可以刷你的脸免票吧”
“他们怎么认识我我总不能为这事去找我爸又讨一顿打吧,去买票。”
“咦,你居然让我掏钱”
他瞪我“托你的福,我的钱全被我妈没收了,告诉你,我又得吃一阵你的软饭了。”
我笑,拿钱去排队买票,一起走了进去。
这个村子我几年前来过,印象中黑瓦白墙的古民居错落有致,但透着掩饰不住的萧条破败感,不时有学美术的学生成群去写生。现在一看,俨然已经被周英雄改造成了一个标准的旅游胜地,青石板路修补齐整,清扫得干干净净,沿街挂着应景的红灯笼,映着积雪,十分漂亮,一间间小商店卖着各式工艺品、说不出名目的食品,不时可以看到举着小旗的导游带着一队队游客穿梭而过,打谷场上有民俗表演,舞狮子玩龙灯,锣鼓喧天,很有过年的味道。
周锐啧啧称奇“不得不说我爸这人,想干点什么,还总能干得像模像样。周家大塆被他这么一拾掇,简直改头换面了。”
“令尊确实是人才啊,哪怕受骗上当都是大手笔的。”
他毫不介意我挖苦他爸爸,反而哈哈大笑“这话我得记下来,回头他跟我吹牛,我可以拿出来好好打击一下他。”
话音未落,他爸爸周英雄就出现在前方不远处,他顿时有撒腿想跑的意思了,我拉住他“别这么孱头好不好他陪着一大帮人,哪有空收拾你。”
果然周英雄只是拿眼睛狠狠扫了他一下,继续与周围人谈笑风生,从我们身边走过去。我看着周锐惊魂未定的样子,摇一摇头“怕成这样,也亏了你有胆子从英国跑回来。”
周锐只得自我解嘲“小杖则受,大杖则走,这道理你不懂了吧。”
穿过村子,我们看到了那座庙,香火居然十分鼎盛。
我过去推了一下张爷爷,他睁开昏花老眼看着我,果然又像看陌生人。我不管,拉他起来,一个瘦小的年轻和尚过来拦我“施主,你干什么”
“我不布施,别叫我施主。”
他呆住,我不理他,拉着张爷爷走到后殿,替他脱去袈裟,把厚棉袄穿上,周锐在一边直笑“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在庙里脱和尚衣服这种事,只有你做得这么理直气壮。”
“呸,你真下流。”
我不理周锐,一粒粒给张爷爷扣着扣子,平时在家,我也经常这样给他换衣服,大概触动了他某个记忆,他突然说“小航,我要吃饼干。”
“嘿,总算没白来一趟,居然还记得我。”
我把带来的无糖饼干递给他,他眉开眼笑拆开来吃,顿时没有了半点大师模样。我再替他套上袈裟,对跟随过来的年轻和尚说“你们有没有让他按时吃药”
“有。”
“他儿子来照顾他没有”
他摇头“我们会照顾师父的。”
“那好。不许给他吃甜的,吃出了事,小心我过来跟你没完。”
他讲不出话来,周锐摇头“你够了,人家大概没见过你这么蛮横的人,完全被你吓到了。”
我倒不是存心吓这小和尚,实在是不放心,夺下张爷爷手里的饼干交到他手里“好了好了,一次不要给他吃太多,回头我再买了送来。”
张爷爷坐回原位重新开始敲木鱼,果然是他从小修熟的功课,做得熟极而流。周锐问我“你要不要上香”
我摇头“有什么好求的。”
“口气真大。”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