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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这话梁秦是私底下的跟他们几个吃饭的时候,喝到慷慨激昂的时候说的,那时候老鬼哭诉自己写论文太委屈了,梁秦听后笑了笑,点了根烟,一本正经地教育“男人什么委屈都能说,找人扛,唯独两种委屈,你不能说,还得自己扛。”他顿了顿,喝得面目绯红靠在椅子上,夹着烟的手指轻点,告诉他们“一种是为国家受的委屈,还有一种是为自己爱人受的委屈。”

    为国家受的委屈不算委屈,那是荣耀;为爱人受的委屈也不算委屈,那是生活。

    “这话你倒是记得清楚,”梁秦哼笑,“不说了,有命活着回去,我死也要把你搞进研究院。”

    话音刚落,天地再次巨晃,墙上、头顶上的泥灰开始扑簌簌地往下落,两人眼神交换,心下涌过一阵不好的预感,却听窗外再次骚动起来,人群慌乱,镇民们再次开始不要命地四处逃窜,这次连武装分子都坐不住,脚步声开始急促,耳边是嘈杂的外文。

    然后梁秦听见头顶残旧的房梁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紧跟着,那半米宽的房梁摇摇欲坠,径直朝着他砍了下来

    梁秦瞳孔紧缩,心头慌乱,来不及躲,下一秒,一个高大身影罩过来,拿手挡了下,那粗壮的梁木,不偏不倚地重重砸在徐燕时的肩背位置,男人闷吭一声后,伏在他身上一动不动。

    梁秦吓得浑身直哆嗦,惊恐地推他,连喘气都不敢,小声地叫他名字。

    “徐燕时,燕时”

    下一秒,“砰”一声巨响,有人踹开门。

    徐燕时睁眼,嘘了声,示意他闭上眼。

    梁秦心定了,颤颤巍巍地闭上眼,随后听见两个武装分子在身后用图斯兰语交谈,谈到一半,天地一晃,余震再次来袭,比刚才那次更烈,两武装分子一对视,扛着枪转头就跑出去。

    天地如被一条巨蟒绞着,地动山摇,天昏地暗间,黄沙飞扬;飞沙走石间,瞬夷平地。

    泥石坍塌,屋顶被掀翻,不知过了多久,剧烈震荡过后的世界显得格外静谧,那是死一般的寂静。梁秦先是听见耳边响过两次枪响,他缓缓睁开眼,视线模模糊糊,外面世界仿佛是遭到了洗劫,满目疮痍。天灰朦朦,像是拢着一层纱雾,他一度以为自己到了天堂,外籁无声,眼睛上全是尘土。

    直到他听见身后传来对讲机的电流声,在空寂的废墟里,滋滋啦啦地响着,紧跟着,对讲机里传出熟悉又久违的中文,是陈瑞的声音,他在指挥“飞鹰报告,所有人全部到3号屋集中这边有生命体征这边有生命体征”

    时值此,梁秦才知道,他们刚才经历了一场图斯兰五十年来最大的地震。

    他扯了扯紧绷的嘴角,嗓音干涩的疼,像个埋在地底下的老古董刚被人剖出来,冒着灰扑扑的土。

    然而这位从没哭过、擅于掩藏情绪的老教授,似乎在那瞬间没忍住,眼眶里全是热泪,和着灰,滚落下来。

    不为什么。

    为这个一直拿自己后背替他挡住沉重房梁、一直失意从未得意的得意门生。

    他曾经不甘,间接表达自己对他的失望,怒而拐弯抹角地严厉质问他,你还是曾经那个徐燕时吗

    他始终不为自己的争辩,他只是轻声而又无奈地说,老师我没变。

    虽他后来也后悔不该说那些话,尽管真心诚意地找他道歉,可内心还是认为他变了,徐燕时这么通透的学生会没有察觉吗,他没有点破,也没有怨言,还是放下项目陪他来了。

    一边是梦想,一边是现实。他已经做的很好了。

    梁秦,你总怪学生出了社会就变了,又何曾为他们想过,他们一路走来,拒绝了多少诱惑,你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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