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小酒铺与藏雪阁一案,却彻底颠覆了这一现状。
银浩入外务部当夜,就有新闻稿传遍大小报社,第二日舆论便席卷全城。悉听劵一时大热,有证公民在放券大厅排了长队,“无证私民”在一旁探头探脑,有企图蒙混过关的,有四下寻摸着拉拢情报员的,甚至还有赶着去办证的——几天内,花城持证率明显提高,这一案竟为城市未来发展做出了卓绝贡献。
开庭当日,法庭之外设三道安检,层层把关后,才将少部分领到悉听券的“天选之子”放进庭中,与大人物们一同旁听审讯。
大人物之首便是陆家父女。陆深一身笔挺西装,鼻梁上架着一副书生气的无框眼镜,深沉冷冽的目光却从镜片后射出来,让他整个人像个杀手,睥睨无双地端坐在旁听席首行正中央。
身边除了颜瞳,竟无人敢比邻落座。
陆家小姐虽与其父眉眼相似,气质却截然不同,温和美好得令人唏嘘感叹,果然世间美人,皆是百闻不如一见。
这二位来得虽早,有人却偏要迟到。
持有悉听券的人皆已放入庭中,门前安检三道撤了两道,一位纱巾拂面的女子却拎着个朴素布包姗姗来迟。
仅剩的一道安检处,卫兵点了点悉听券的数量,对着迟迟不肯离去的人群摆手道:“齐全了,其余无券者不得入场,都散了罢。”
纱巾女子却逆着人流的方向,来到卫兵面前:“这位小兄弟,可否通融?”
那卫兵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听了这一道轻柔嗓音,当即一愣,但很快正色道:“不可,规矩即是规矩。”
那女子便低低一垂眸:“来得晚了,没领到悉听券,实乃遗憾。”又将手中布包敞开一点小口,给那卫兵一露,“只是医家猎奇,此案涉毒,又牵扯疑难杂症,不能入内一听究竟,恐令人寝食难安。”
那卫兵往布包中一瞥,又抬头打量女子片刻,突然神色一惊一喜:“您是……巩家的圣手姑娘?”
纱巾女子——巩祯微微点头,虽不露面,眉眼却含上笑意:“圣手不敢当,只是小兄弟之姊日前方愈于吾辈之手,原是不该将我忘得这般快。”
那小卫兵登时脸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慌慌张张一抬手,竟给她行了个军礼。巩祯被他逗得险些笑出声来,费劲忍下,好言劝说道:“我入场后定不声张,只寻一隅静观,保准不叫你为难,如何?”
小卫兵二话不说,一侧身将她让了进去。
门厅立柱后,藏身半日的梅落雪静静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作为藏雪阁名义上的拥有者,她暂且不便亮明身份,于是揣着物证盒子大老远偷摸跑来,到了门口才知还有“悉听券”一说——她被困园中数日,对城中变化一无所知,可大小姐显然消息灵通,竟也忘了替她准备周全,实在是糊涂得令人无语。
于是,她只好藏身暗处,观摩入场程序,伺机偷混其中。谁料知己不少,暗处藏人不止她一个,她看着他们三十六计用遍也未得入场,正绝望,便窥见了这唯一一个无券混入的老熟人。
她喜滋滋地想道,看来那血气方刚的小卫兵易为色所迷。
梅落雪有样学样,也摸出块帕子来盖了半张脸,只露出她那双风情万种的桃花眼,回忆了一会妖孽大小姐是如何勾引少男少女的,而后一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