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孩子好奇地围在大门前,新年的气息渐浓,尽管还有十几二十天。
清河院前门有铲雪工人在开路,大批的食材运送到食堂。
清河镇的消费水平可以用极其昂贵来形容,一条材质非常普通在沿海地区只需要二十块钱一条的裙子,在这边标价四百都有回头客。
但可以尝试理解,毕竟镇子上的衣物、药物和器材等大多数靠空运过来,尤其是食材和生果,这里适合种植的田野实在有限。却也因为如此,这里的天空如此的蓝净。
漫天的雪无止境的下。
近几日陆续有中年人来接走自己的孩子和父母,开在隔壁的养老院也归这边的办公室管理,因此多了许多陌生面孔进进出出,同时也少了许多熟悉的面孔出入。
楼玉贴在落地窗边,蒙上一片雾气的玻璃倏地多出两个巴掌印,紧接着一团浓雾突显,数不清多少圈旋窝的食指涂在窗玻璃面。
新年快到了,楼玉却只觉得一天比一天孤独。
她从前认为世界之大,人很渺小,所以孤独。在偌大的世界中踏遍各地,依然孤独。一个人在傍晚时分中醒来最是孤独,后来她才明白,人本孤独。就算是现在置身于喧嚣的环境当中,依然没有办法摆脱掉孤寂。
张疏让鼓励她在住院的这段期间交一个好朋友,她答应了。
但他们都明白,悬。
楼玉并不是不想交朋友,她只是……只是对此感到深深的无能为力。没有人会愿意满满负能量缠身去示人,当然也没有人愿意接受满是负能量的人成为自己的朋友,她太明白了,最终只能对世界,对自己报以沉默。
今天的talking内容是发泄,她能感受到郝医师的用意,大概是她近日来的郁郁寡欢渲染到周围的人,咨询师想让她把心底里的意难平和不满一咕噜倒出来。
但到最后她也没能说出什么来。
郝医师:“你会其他语言吗?比如英文?”
楼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有些话用中文来说可能比较露骨和难以接受,换一种语言表达可能会让她多一些安全感。
但不巧的是,楼玉的英文能力只够支持她听明白,或是书面表达以及朗诵,主动口述的过程可能比较困难。
大概是由于病入膏肓的缘故,她一直过得浑浑噩噩,大脑一片空白,‘记忆装载体’就如同一团粘稠的浆糊。
曾经万分执着的人和物事早已抛到脑后,曾经的一腔热忱也已渐渐冷却,那些轰轰烈烈的爱与恨,根本不可能发生在一个平静的人身上。
楼玉变成一个没有感觉的人,就像人们所说的,在生活中,她没有了g点。
不,不止,她吃饭只会觉得牙齿和舌头都很累。
如果真正碰到一件令她开怀的事情,她也会开心的大笑,但笑多几秒钟,她只会觉得脸很疼,甚至怀疑自己这张脸也许天生不适合绽开笑容?
很多人认为抑郁症不算病,然而这个病却是会致死的,楼玉也曾想过一了百了。
沉默迂久,她终于开口,“可是我已经不在乎了。”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
什么意难平,什么不满,她一点儿也想不起来。
“很难说清楚我现在什么心情,我只是觉得无所谓,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吃饭,睡觉,喝水,说话,交朋友,赚钱,逛街,略,略,略,都没兴趣,也无所谓,你问我现在心中有恨的人么,也许曾经有吧,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