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迅速辨证着,把注意力死死集中在眼球上,几分钟后,他顺利从‘脏不脏’转移到“眼珠子为什么是深棕色的?”
因为决定眼珠颜色的是虹膜组织里的所含有色素的量吗?
应该是吧教科书上是这么说的。
不,是哪本教科书?什么时候看到的?很久以前了吧否则怎么会忘得一干二净?
啧,你怎么健忘成这样?
他的目光死死咬着这张令人不太快乐的脸,目光在那一瞬间又变得茫然。
镜子又是怎么制成的?
旋即又想到那些材料中应该有玻璃吧?“那玻璃又是怎么制成的?”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玻璃最早是由火山喷出的酸性岩凝固而成……
果然人就应该多读书,他要去看书。
就现在,立刻,马上。
而且今天必须搞清楚镜子和玻璃是怎么做出来的,生而在世连身边的东西怎么做成的都不知道也配是个人?
不配,算了还是去死吧。
他关掉水龙头,沉着脸往门外走。
离开卫生间那一刻,医院回廊里的风压,空气流动朝他扑来。
他闷着脑袋逆着风沿着走廊行走,满心的琐碎事。
手洗破了皮,此时风干,水份消失,只剩下赤.裸裸的干疼,小臂也疼,血口子出血量不大,但依然把袖子染红了。
死不死?死不死?死不死?
算了,死吧,想死就趁现在啊,待会梁绪回来就想都不要想了,反正也成不了。
所以怎么死?
这把他难住了,精神病院的自杀干预是全方位的。
隗洵立住脚跟,杵在一个格子瓷砖里,姿态放松靠在冰冷的瓷砖墙面。
一边吹着《oops》的口哨,内里却陷入沉思,要睁不睁的眼皮子底下,眼珠子转着转着就去到了‘笔’上。
跳楼烧炭上吊这种肯定是没办法了,至于临时想到的笔,他知道阅览室有笔。
笔是那种连着笔座的电话线笔,一般都是病历上注明近期没有自残和自杀倾向才可以去阅览室,他已经达标,是可以随意出入阅览室的。
不过想想又打住了,虽然他不是一个怕疼的人,但没有强迫恐怖血腥臆想的时候也不是真的疯子,用笔自怼眼珠这么刺激的事,没点毅力真的做不出来。
怼心脏的话,没点猛男的力气还真怼不进去。
他把这种刺激代入到平常人蹦极,寻思着给自己加油,又想到用笔自怼只能做到自残的程度,又干脆的放弃了。
半分钟后。
得想法子拿到前台的美工刀。他想。
美工刀……
梁绪还两小时才回来,只要他现在行动,两小时足够他凉透了。
想好对策,吹完oops,他神情放松的又开始吹whistle,朝大厅走去,挽了挽袖子,临到护士站时,露出一道很长的血口子,“血没止。”
他不会扮乖,扮乖太累了,所以从始至终都持着一副冷淡的模样,反正大家都相信他是外冷内热的性格。
凡事都事出有因,人们之所以相信,全因他在隔离区替梁绪和几个护士挨过一记。
说来也是凑巧,那段时间的下半年有一批新设备要进来,体检中心太小放不下,正在开拓土地和一部分地方重修。
结果装修工人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