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莲生被盯得头皮发麻,她又嘀咕了一句:“搞什么嘛,不就是一个小泥人,我赔给你就是了。”可是她不敢再看季扶风的神情,反而转向了原则寻求支柱,她希望有个人赞同她的看法,这样不管是对错,她都有理由站在这里。“原则,你说是不是?”
原则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她面容冷凝如冰霜,一言不发地盯着余莲生。有些对于自己来说很是随意,可以看做是潇洒不羁的习性,到了别人眼中只是一种无礼和冒犯。“做错了事情就道歉,有这么难吗?”在压抑之后,原则说出了这句话。
季扶风听见原则开口的时候,眼前忽地一片昏暗。她靠着桌子缓了一会儿,才收拾了一部分情绪。委屈和愤怒交织着,连鼻子都染上了一抹红色。她不想跟余莲生吵架,默不作声地蹲下去,收拾着地上的碎片,胸腔里跳动的那一颗心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攫住,抑制着她的呼吸。
“我——”余莲生没料到原则会这么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她一张嘴说了一个字,便在那凌厉的视线下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了。垂在了身侧的衣角捏着袖子,她避开了原则的视线,咬着下唇不说话。
“这不是一个小手办的问题,就算是在微不足道的东西,那也不是你的,你没有处置的权力,更加不配说别人小题大做。”原则的语气带着几分严厉,“以前你不敲门就进寝室的行为,是莽撞,尚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呢,但是现在呢?”
余莲生咬着唇,在原则严厉的话下,眸光也有些发红,她吸了吸鼻子,低声道:“朋友之间不是应该随性一些么?”
原则扫了余莲生一眼,抽了一张纸递给她,淡声道:“随性的前提是尊重。”
“我知道了。”余莲生点了点头,她看着蹲在地上的季扶风,朝着她鞠了一躬,闷闷地说道,“对不起。”
季扶风没有答话,她甚至没有抬起头再看余莲生一眼。她蹙着眉盯着地上碎裂的小泥人,脑海中浮现的陌生景象就像是一道抓不住的影,是在梦中,还是在何处,发生着相似的场景?余莲生在原则的眼神示意下离开了寝室,轻轻的关门声没有惊动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人。直到原则也蹲下身,将失魂落魄的人揽在了怀中。
“没事的,这个碎了我再送你一个。”
季扶风摇了摇头,眸中噙着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苍白的面颊流淌下来。她埋在了原则的怀中,伸手拽住了她的衣袖,先是无声的哭泣,慢慢地变成了低低的呜咽。她不知道那股难过的情绪从什么地方来,她现在只想在熟悉的怀抱中哭上一场,似乎只有发泄了郁积在心中的情绪,她才能够收拾好一切。
“这个不一样,她是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季扶风无疑是委屈的,她的气已经从余莲生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再送你一个嘛。”原则又重复了一下,为了逗季扶风开心,她又说道,“反正它跟我一个模样,你可以把我当做你的对象,你看,肩膀还能给你靠一靠呢。”眼眸中飞速地掠过了一道光芒,原则在心中幽幽地叹息,抱着季扶风的双臂也不由得缩紧,似乎只要加深这个怀抱,就能够永远握住跟前的人。
“你胡说什么呢!”季扶风一听原则这话就被逗笑了,推开了原则,横了她一眼。正打算起身抽纸巾,可是蹲得发麻的双腿让她一个趔趄,重新跌入到了原则的怀中。一颗心怦怦地跳动,脑海中不期然地浮现了傅姜之前的问话——女朋友呢。原则说过没有男朋友,可是女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