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出莫大的勇气,暗搓搓计划着要爬墙私逃。
她身体都好了,再不跑路更待何时?左右他们也没打算让自己干活当杂役宫女,不如让她走了干脆。
因着大病一场的缘故,现下她体态纤瘦,不如之前玉润珠圆,这等子身板,爬墙的动作灵活敏捷,利索得很。
明明就要翻过对面高墙,重获自由的时候,她不慎踩到绿瓦上的叶子,唰地一滑,身子后仰着跌落下来。
这一摔,很可能就会摔成脑震荡。阮烟没敢看,悲愤地闭上了眼。
结果迎接她的不是坚硬冰冷的地面,而是一堵温厚的胸膛。
近年她长大了些,狠狠栽下来时,重重地将迎接她的人压在下面。
粉色的小珠簪掉了下来,如瀑长发倾泻披散,铺盖了他的脸,刹那间幽香扑鼻。
他睁眼望着那张染了红霞的秀美小脸,听见她怯怯地说:“对不起,司大人……”
司君墨把她扶了起来,看少女如小荷亭亭玉立,娇美的面容局促不安,不由莞尔。
他不问她为何爬墙,想来是一颗玲珑心早已看穿。
“大约是姑娘近来太闲适了,人一无聊,便免不得要动些歪脑筋。”他注视着她的眼睛,淡淡道,“如此,司某便为姑娘安排一份工作,以免无聊闲散度日。”
阮烟原来见到他是高兴的,这时听他的话是高兴不起来了。
“不知大人是要给我安排什么工作呢?”
“姑娘可还记得,先前陛下将你贬至落翠庭为杂役宫女?虽然迟迟未让你上工,那么从今日起,姑娘便好生干活儿吧,切莫偷懒。”他语气轻松,唇畔笑意盈盈,仿佛不是拿她当苦力劳工,而是请她喝茶听戏。
未曾想,偷鸡不成蚀把米,阮烟牙槽咬紧。
当年装病毁容欲避免入宫,结果被他识破,带进宫去。
今日爬墙欲私逃出宫,还是被他逮到,还因此惩戒了她。
对司君墨,阮烟心绪复杂,不知该不该恨他。
因为她私逃未遂,还连累了谢临聪。看高瘦俊秀的少年因她罚去爬高楼修建筑,阮烟心下愧疚。
当初那把难听的公鸭嗓终于“进化”为清澈温良的嗓音——
“您莫要忧愁。太后娘娘的寿辰就快要到了,娘娘那么看重您,定会在那个时候,借机把您带到前殿去,从此离开落翠庭这个凄冷的地方。”
阮烟惆怅不语。如果知道太后的寿宴上会重逢某暴君,便是打死她,也不应邀太后的寿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