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换句话说,他还是很乐意花费精力的,北洛毕竟是缙云的转世,哪怕不能等同而论,对于巫炤来说,多少是个安慰,让缙云痛苦是做不到了,但让北洛尝一尝当年的滋味,却大有可为。
西陵鬼师已经针对北洛做出决定,在最终无可避免的决战前,对这只王辟邪能无视就无视,能动嘴就绝不动手,能借刀杀人就绝不亲自上阵。反正没有磔,在他灵力彻底耗尽前,普通的方式并不能杀死他。
巫炤从不是一个自大的人,这世间之事有胜就有败,他从不认为自己一定就会赢。而就在北洛、姬轩辕相继出现的时候,他在兴奋之余,甚至有一种悲观的宿命论,仿佛从起点眺望,就能遥遥看到结局。
最坏不过是四千年前的一切重演。
最好……最好又能如何呢?他再怎么报复,逝去的永远也回不来,他甚至感受不到多少快意,在心脏处永远汹涌的是憎恨,在灵魂里激荡不休的是烧灼之痛。
巫炤觉得,他现在活着,就是在惩罚自己,惩罚别人。所以能做多少事便做多少事,一时一地的得失他不在乎,终有一日,甚至是他无法看到的一日,家国破灭、生离死别会折磨轩辕黄帝的后人,让做出决断的那个人,至死也不能瞑目!
杀人当诛心。
巫炤的心里从没有什么大义,成败兴衰也不看在他的眼里,他只愿求全。如今“全”已经求不得,那便索性毁坏个干净吧!所谓的平衡、所谓的取舍,不过是因为还不够强。
但嫘祖的面容却倏然自脑海中闪过,西陵的族长那时候叹气道:“巫炤,你太苛求了,并非所有人都如你一般,这芸芸众生,更多的只是普通人。我们身为领导者,身为强者,更应该背负一份责任。”
巫炤猛然停步,四周清风飒飒,嫘祖的声音却消逝了,在他心里留下大片大片的涟漪。
“嫘祖……”西陵鬼师忍不住轻声念出这个名字,好一会儿,他自言自语道:“但现在,你已经不在了,不会有谁来纠正我,你若是能看到我的所作所为,会不会后悔那时的决定?”
“什么决定?”北洛的声音突兀出现,虽然巫炤的声音很轻,但耐不住此时正当子时,夜深人静,那声音传出好远,耳聪目明的北洛自然听的真切。
巫炤“呵”了一声,一时失神没有注意到北洛已经赶到不远处,空间之力真的十分讨厌。他没有答话,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向前赶路,月色下那深色的披风泛出晦暗的光泽,一如夜行的黑枭。
北洛已经调整好心态,对此不以为意,继续不远不近的跟着。他倒要看看,这么晚了,巫炤专门跑出来,是想要做些什么!
走到哪里都跟着一个吊靴鬼,这绝对是个糟糕至极的体验,如果那个跟着的家伙又和自己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纠葛,那心情就更加不虞。
巫炤心里想了好几种摆脱北洛的方法,但只要对方醒着且能够使用空间之力,那他就没有绝对的把握可以成功,就算一时把人甩下,用不了多久对方也会再度粘粘上来。
……缙云绝不会这么不识趣!
巫炤不期然又想到了过去。在轩辕丘成立之前,他和缙云有很多时间可以相处。
就算是关系再好的朋友,偶尔也会有吵架的时候,更不用说他和缙云,两个人的观念截然不同,行事处理手段也不一致。
但更多的时候是巫炤退让一步——因为他实际上不是特别在乎那些普通人、普通事,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