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什么?”
余昭繁似乎习惯了她不按常理出牌,无奈道:“江以蒲,蒲公英的蒲,之前和你说过了。”
“哦,抱歉,我只记得他是你的病人。”
余馥又笑了一下。
一个心理医生解决不了的问题,却指望调香师来解决?她感到可笑,可偏偏这么可笑的事情,她却答应了。
“你这么骄傲,从没请谁帮过忙,我觉得这件事可以作为以后的谈资,用来堵那些长辈的嘴,希望到时候你能帮我多说两句好话。”
余馥说,“这样的解释你满意吗?”
余昭繁眉头微蹙,还要追问下去。余馥却抬起手表看了眼时间,用眼神提醒他时间已经不早了,她的耐心马上也要耗光了。
余昭繁了解她的为人,也知道这次会面的机会实属难得,不得不就此放弃,两人进入二楼,转进会客厅。
得益于这个男人的兄长是一个水晶狂热爱好者,余馥还没走进去就已经看到了男人。他坐在一张单人沙发里,姿态相对轻松,后肩倚靠着软背,膝盖上是一条鹿绒色的毛毯,双腿微微交拢,手上正拿着一本书。
临近落地窗的位置,外面是一场漫无边际的的大雨。兴许光线不够,下午三点的客厅已经打开了灯,昏黄的光笼罩在男人身上,一眉一角都像是被雾粉扫过的塑像,柔和且有磨砂质感,神秘而又含蓄。
一款前调为木香,后调底蕴深厚的调和香缓缓在她脑海中成形。她忽然有点雀跃,偏过头靠近余昭繁的耳朵。
她示意余昭繁,有几个问题要问男人,但是她并不想在此刻露面,所以需要余昭繁来帮她转达。
第一个问题:喜欢下雨天吗?
男人回答:喜欢。
第二个问题:了解过三宅一生的“一生之火”吗?
男人回答:新鲜的三明治、酸橙皮、亚麻布、沐浴皂,热热的石头和带咸味的皮肤,一款把奶香与玫瑰所完美融合的香水。
第三个问题:近三年有过性|爱吗?
男人回答:没有。
——
余馥转身下楼,余昭繁追到门口,见她双手抄进口袋、一身干爽就要走进雨中,连忙拉住她。
“等等,你还没有给我答复。”
见余馥一瞬不瞬地望着门外的雨,神情寡淡,一派平静,余昭繁心里忐忑:“他的回答令你不满意?”
“不是。”余馥想了一会儿,问道,“他真的不是你的、男朋友?”
她认真探究的口吻令余昭繁瞬时涨红了脸,一口回绝道:“当然不是,以蒲只是朋友!我们认识很多年了。”
“那么,让我用香水疗法帮他找回嗅觉,或者度过这一次的难关都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余馥缓缓地转过脸来,嘴角徐徐往上勾,“我要他和我在一起。”
——
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和红色高跟鞋的女人走在雨里。她走得缓慢,姿态懒散,雨水将她新做的发型与精致的妆容打花,她仿若不觉一般,解开黑色羊呢绒手套,把手伸进口袋里。
转了个圈,她又含起一根烟。
忽然地,她转过头来,看向小楼的二层。
一个男人正站在落地窗前。
余昭繁的声音有些艰涩,开这个口让他觉得羞愧。“以蒲,你可以不答应,余馥一直都这样,没人能搞清楚她在想什么,她做什么都不太考虑后果,兴许她今天答应,用不了多久就反悔了。要不这样,我找找其他人?”
石板街上的女人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