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走,二楼有一条走廊,许多房间,唯独最里面一间开着门,门内灯光暗淡,但依旧很轻易就能分辨出这里是一间卧室,沙发旁边碎了一地琉璃,被敲烂的灯罩就滚在旁边角落里,地毯上的血更多了,一大块一大块都已经凝固起来,可是房间却是空的,四周窗帘拉得密密实实,唯独阳台那边有冷风不断往里灌,卷起门上的帘子
阿幸还心存侥幸,或许是弄错了,或许是看岔了人,直到他听到浴室那头传来水声。水已经从里面都溢出来了,靠近浴室的地毯上早已湿了一大块,踩上去扑哧一声软绵绵地响。
门虚掩着,血迹却冲刷不干净。
阿幸站在门外猛地收了一口气,他这二十多年也没少干坏事,杀人越货,打家劫舍,多少人曾跪在他脚边摇尾乞怜,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吧每当这时候阿幸都觉得这些人没骨气,不就一条命么,不如死得痛快点,可这一刻他却也像那些祈怜的人一样,甚至比他们还要卑微,还要没骨气。
放过她吧,老天,求求你,要报应就报应在我身上,只求能够放过她
阿幸一边在心里默念,一边缓缓推开面前的门,眼前灯光骤亮,水声淅淅沥沥,管子像蛇一样逶迤在地上,花洒翻了过来,不断往上吐着水柱子。
水已经在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浓稠的血迹被冲开,褐红变成了淡红
人间地狱修罗场,沈瓷以一个扭曲的姿势半崴在浴缸边,双手被绑在扶手上面,嘴里塞着毛巾,上身大衣和毛衣都被扯开了,保暖内衣被撩上去一大截,露出里面淡蓝色的文胸花边,裤子被整个拽了下来,两条雪白修长的腿,灯光下像是凝着脂气的白玉条子,一条稍稍弯曲,一条耸拉着垂在淡红色的水里面,除此之外便是血,脸上,胸口,衣服和腿根上,大片大片的鲜红,简直就是一个凶案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