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翡接过来看,是块鸡血玉,长方形,厚度大约两指宽,色泽鲜红,质地纯净,整块石头均匀地漫开星星点点的血色,如同红梅盛放。
的确是极品。
顾怀翡点头,道:“成交价多少,晚点转给你。”
陆清琢抹去零头,报了个数。顾怀翡嗯了声,又把鸡血玉递回去:“帮我刻一方名章,姓名是这三个字。”
顾怀翡从笔架取下一支毛笔,沾了墨,写在宣纸上。陆清琢探头来看:“宋宛熠,是谁?”
顾怀翡将毛笔伸进笔洗,轻柔地下压笔头,洗净余墨,而后拿宣纸擦干水份,重新倒挂起来。“我妹妹,最近刚来b市,现在跟我一起住在这儿。”
“妹妹?”陆清琢狭长的眼角向上微挑,“阿姨她……”
顾怀翡笑着解释:“不是,是我爷爷故交的孙女。”
这块玉原石就要四十万,还没有加上手工雕刻的费用。给一位认识没多久的姑娘送这种重礼,陆清琢摩挲着手中的鸡血玉,看了眼顾怀翡,忽然问:“她多大了,单身吗?”
“比我小六岁,应该是单身。”顾怀翡坐回圈椅里,点击鼠标继续翻看在瑞士拍摄的风景照,过了会儿忽然意识到什么,抬眼看向对面,笑道:“你误会了,她确实是我妹妹。”
见她这么笃定,陆清琢没有再说什么,转而问:“她画写意还是工笔,我需要确定印章风格。”
顾怀翡说:“她不是画家,是外科医生。”
“医生很少用到名章,或许你可以带她来我家店里,选一个更合适的。”
陆清琢家早年间开玉器行,后来顺应市场潮流,改成了珠宝店,生意做得很大。不过为了贴合老百姓审美,首饰的造型比较普通,跟陆清琢手工私人订制的款式存在云泥之别。
顾怀翡想了想,淡淡地道:“还是刻印章吧,总有用到的时候。”
画室门被敲响两下,丁蕾站在门口:“陆总,水帮你加满了。”
陆清琢道了谢,接过来,拧开盖子,红枣枸杞的清香瞬间飘了出来。她坐进单人椅中,捧着保温杯,静默地眺望窗外晚霞。
喝了几口养生茶,似是觉得热了,她解开衬衣袖扣,跟外面的毛衣一起推到手肘,露出一截花臂。
那是她二十多岁时纹的,水墨风格,顾怀翡当年也参与了图形设计。跟常见的色彩浓重鲜艳的文身不一样,陆清琢的文身只有深深浅浅的黑。
纹身师头一次见客人要求做这个风格,好奇地问原因,陆清琢没解释,只有顾怀翡知道,她失去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人,从此世界只剩下黑与灰。
“要不我把边角料磨成珠子,做成手串或者耳坠,你留着以后送人。”陆清琢蓦然开口。
顾怀翡思量片刻,摇头笑道:“同一块玉送给两个人,不合适,再说了,我哪有人可以送。”
陆清琢眼神在余晖的光影中明灭,语气轻得仿佛被风一吹就散。她说:“你总不能和我一样,永远单着吧。”
画室忽地安静了下去,丁蕾敏锐地察觉到自己不该在场,便尴尬地硬扯开话题:“顾老师,那什么,快五点半了,我们买的六点十分的电影票,今天早退一会儿哈。”
顾怀翡笑着回应:“去吧。”
电脑上,照片刚好播到丁蓓偷拍的那张合照。顾怀翡看了眼,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发了条消息给宋宛熠,而后抬头对陆清琢说:“今天不留你吃饭了,阿姨只做了两人份。”
“没事。”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