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治疗是门交叉学科,涉及音乐、心理、教育和医学。她那时候申请美国的学校,需要大量充电,医学方面的基础是其中之于她而言最陌生的科目内容,机缘巧合认识了莫临渊这位医学院的高材生,她求知若渴,除了请教专业问题,哪里有闲情聊其他?
季新成在短暂的沉默后重新启唇:“如果我没打那通电话。”
两年来第一次问,可不是他第一次想,想如果他没打那通电话,是不是就不会分手?
出口的后半句则是另外一种问法,减少些许他自己的难堪:“如果我没打那通电话,你打算怎么和我提分手?”
娄迩以前没考虑清楚,后来电话里临时下定决心当断则断,便没了再去考虑的必要,此时根本回答不了。
笑一下,她打破沉重,换掉话题:“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现在我们不是挺好的?”
抓得久了,手腕也酸,说罢她垂落一只手,压到季新成的腿上。
季新成的身体忽然颤动一下。
颤得很明显,而且掌心之下他的腿部肌肉也绷起,娄迩很难发现不了。
她不认为是她这一下太突然或者太重,她也非常确定她的手没有压在不该压的位置,可他的反应很容易让人往不好的方向联想。
为免尴尬,她又默默把手挪开,重新去抓他的衣服:“你要不……分不开的话,扯断线吧,我赔你一件衣服。”
季新成没听见一般,自说自话:“嗯,你单方面决定分手,你单方面决定所有事情都过去了,恋爱只有你一个人在谈,从头到尾和我没半点关系。”
掩藏在冰冷嘲讽之下的是酸溜溜,不是醋味的酸,而是酸楚的酸。
娄迩甚至听出一丝似有若无的可怜兮兮。
她知道这极大可能也囊括在他今次的步步紧逼里,继续触探她心底的那根线。
可她得承认,她有点心软了。
那个新买的皮夹子和她的包一起被放在他的脚边。
娄迩伸出指尖摸了摸,道:“季新成,我之前告诉过你,葭葭是我的女儿,她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不可能留在s市,不会为了任何人远离葭葭身边,也不希望另一方因为我放弃他自己原本的轨道。”
季新成的鼻音自她脸侧上方落下来:“你在说,你要一辈子绑定在你外甥女身边,为了她不嫁人,以免耽误别人,就算那位‘别人’不认为被你耽误了?”
“是。”理解得基本准确。
季新成皱眉:“你姐夫是什么想法?他不会一辈子当鳏夫。等他娶了新太太,你外甥女就有新妈妈,你一个小姨子还想插足他们一家子吗?”
娄迩自有考虑:“到时候我会妥善处理。”
季新成却从她的口吻听出事情并不如她讲得那么简单。
他质疑:“看来任何事在你这里的处理方式都是这样自己怎么想就怎么做。现在又是你单方面要像影子一样守在你外甥女身边,你外甥女同意了吗?她不是孤儿,她有她自己的父亲,需要你为她付出到这种地步?难道你姐姐要求你这样做?还是你在自以为是地自我感动?”
娄迩把重逢后便想问的一句话掏出来:“季新成,医院里的小朋友和你的同事,是不是都没见识过你对人开口闭口冷嘲热讽的样子?”
季新成沿用冷嘲热讽回答她:“是,娄女士你的专属待遇。”
“……”娄迩自然知道他对别人不这样,可真听他亲口承认,她的心里升起丝异样。